同样是人物描写练笔,还算景物描写练笔。
长夜像一个漫不经心的吻那样猝不及防地到来,在蓝色的湖泊上笼罩了一层灰色的纱。
候鸟已经在秋天的尾巴悉数南飞,落日时连鸟归巢的声音都听不见。
火燃了起来,把一方黑暗照亮。
希多玛靠在我的怀里,和我一同看着星星。她小小的手抓向天空,嘴里咿咿呀呀。我的鼻子里嗅着木炭的焦味,把她笼进自己怀抱的温暖之中。
几天前,希多玛的母亲,我发誓这辈子最爱的人——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希多玛什么也不知道,她太小,还没到可以理解生死的年龄。她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的母亲躺在一片白花之间,最后又被推进格子间里,化作了小盒子里的一堆灰。
为了缓解死亡带来的悲哀,我向公司请了假,带着希多玛来到湖边宿营,希望能在这包容一切的大自然中释放自己。我自己心里清楚,带希多玛缓解母亲离世的悲哀只是对外的借口,要缓解悲哀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背着装着帐篷和日用品的大包,希多玛则背着装了衣服的小包。我的包里,还放着她母亲沉睡了的灵魂。她的母亲生前最爱这儿,我与她的情愫便是在这美丽的湖边产生,最后把我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的。她唯一的遗愿,便是能沉眠在这湖里。白天,我把盒子里的灰全洒进美丽得像是蓝宝石般的湖泊时,希多玛一直不解地看着我。
我无法向她解释,什么是死,什么是离开。与其说是我认为她不懂,不如说是我怕自己流下泪水。因为我太懦弱,失去爱人的痛苦像刀一样割得我遍体鳞伤。
我像当年告诉她母亲那样,告诉她天上每颗星星在哪儿。希多玛耐心地听着——她一向是个乖孩子——然后向我提问。
“那些星星是谁变的吗?”
“星星就是星星,不是谁变成的呀。”
“可是我们老师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真的吗,爸爸?”
死。
这个字眼从小小的希多玛的嘴里说出来颇不真实。
我忍着那股悲哀,努力地笑了。
“人死了以后,哪里也不会去,也什么都不会变成。”
虽然我对死亡这个词颇为痛苦,也认为希多玛没必要过早知道生死,但她总有一天得知道。所以,虽然很残忍,但为了避免她将来知道真相后怀抱更深重的悲哀,我必须先打破童话。
“那人会怎么样?”
“灵魂会消失在空气里。”
“会有人记得他们吗?”
“最后谁也不会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对我说。
“那妈妈一定很寂寞吧。”
只这一句话。
我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离开,什么叫做失去。
“但是,现在,我们还记得妈妈。”
“嗯。”
希多玛把脸埋进宽松的大衣,把眼睛靠在我的手背上。我感到某种液体滴在了上面,从她那蓝色琥珀般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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