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子因为无法融入东京的喧嚣生活,回到被大山和森林围绕的小森。过着简单而平静的农耕生活:自己种植、收割、采摘,自己制作食物,独自享用美食,偶尔与一二好友分享。
在看似岁月静好的背后,总似有层灰灰的底色。直至某天被裕太一语道破,他说:
“我一直很佩服你独自一个人,却努力地生活。但其实总让人感觉到,对最重要的事情你总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自我欺骗,却用‘努力’这块幌子遮掩一切。你难道不是在逃避吗?”
市子听完,无言以对。
她没有想过要在小森长久地生活下去,或者说她不晓得会在此处停留多久。小森是她逃离东京的一个选择,而不是“想要前往的某处”。
被裕太的话触动,不过是因为自己就是个“逃离”的惯犯,每一次都是以“奔赴”为幌子,行“逃离”之实。
多年前的6月,拿到毕业证的第二天一早,我拉着行李箱,站在寝室门口,看着还在睡眠中的室友们,默默地说了声再见。彼时的我并不清楚未来会怎样,只是想要“逃离当下”——四年的大学,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至少没有达到4年前“逃离”家乡时的期望。
火车启动后,给几个朋友发了告别短信;抬头看窗外,景致已模糊。相比于目送,我宁可留下的是背影。
那样就不会有人看见我的表情。
逃离时总以为希望在别处辉煌在别处,及至到达并安顿下来才发现此处即彼处,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或者说,好的依然好、坏的仍旧坏。
可是这些,在当时,并没有想的很明白,所以一个围城到另一个围城,坑坑洼洼。下一个围城只是为了解这个围城的燃眉之急,而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没有仔细想过。
我想要什么?以及为了这个“想要”我愿意付出(放弃)什么?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如若当下已不合适,必然会选择逃离;只是这个逃离应该是有方向的、有准备的,而不仅仅是“离开当下”。意即对奔赴的彼地是了解而清晰的——能带来的好处及需要承担的不利,对离开的此地也是明了的——远离此处艰难的同时也需放弃对应的利得。
只有如此方能破掉逃离与失望的循环,方能心甘情愿地“困在”某个围城。
《小森林》的结尾,市子在离开后重新回到了小森。这一次,小森是她“想要前往的某处”,所以能够如裕太一般“接受一切,并且认真对待”,也能够如同小森的老一辈“打心底里享受着生活”。
所以,希望下一次逃离,
是奔赴“想要前往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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