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uman——浅谈电影中的美国队长

A  Human——浅谈电影中的美国队长

在看《复仇者联盟4》之前，我想先为自己最喜欢的角色美国队长写一篇文章。文章的标题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用英文，看上去比较有感觉。这三个词语算是我对美国队长这个角色的定义，不是士兵，也不是英雄，尽管这两个词语在他身上都可以使用，但他更多时候是一个human，有血有肉、感情充沛。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电影中的美国队长和漫画里的美国队长有很大不同，很少有神情狰狞凶狠的时候，也很少严厉。在大多数时间里，电影里的队长都是冷静且专注的，偶尔的笑容阳光又温暖，并且还能在酒会上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撮合撮合绿巨人和黑寡妇，和雷神一起找二战老兵们的乐子，参与到了举锤子的游戏，开了挺多具有40年代风格的玩笑。说实话，这样的队长是更让我喜欢的，也显得更像一个真实存在着的令人信服的领导者。

这篇文章要说的，就是电影里的队长。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多少人喜欢队长，可能就有多少人不喜欢他。人们讨厌美国队长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他太高大全、太正经也太政治正确——这些年，“政治正确”这个词越来越让人讨厌了。同样的，过于完美的角色也越来越难以让人喜欢。

这些说法里我所认同的只有一点，就是电影中的队长在抽象印象里，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人，无论从外形、能力还是心灵，都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限。但具象来看，他根本不完美、也一点不政治正确。

在电影《美国队长1》里，尚未注射超级士兵血清的史蒂夫孱弱矮小，他在后巷里被小混混欺负，一次次打倒在地，又一次次爬起来，说出了那句著名台词：I can do this all day(我能这样跟你耗上一整天)。你看他在这个时候像不像那个在后来被我们戏称为“五五开队长”的男人呢？敢于和任何更强大的人战斗，哪怕面对的是神或外星人。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连一个身材高大些的正常男人都打不过。后来他的朋友巴基.巴恩斯过来，总算把那个小混混赶走，瘦瘦小小的史蒂夫反而抹着嘴角的血，嘴硬道：“我就快打败他了”。除此之外，他还为了能去前线和纳粹参战，多次在参军的申请书上造假。

你看，在他不是美国队长的时候，就不是一个“顺茬”，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刺头”。当然，你可以说他很坚韧，但无论怎样看，这些做法似乎都不那么“政治正确”，它们只是单纯地让人觉得正确而已。有很多时候，队长的正确其实都是建立在这样的“政治不正确”之上，哪怕是对待自己的政府，他也从来不是一昧地服从。

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观点：美国队长虽然叫做“美国队长”，但他所代表的从来不是美国，而是真正的“美国精神”。美国精神无非就两个词汇：民主与自由。但我们都知道，美国政府是如何去干涉其他国家内政、在世界范围内横行霸道的，这两个词汇往往作为它们政治上的“外交辞令”，而失去了它们本身的意义。

但队长不一样，他是真的把这两个词汇作为自己行为的最高准则。

纵观整个“复仇者联盟”系列，有一条贯穿始终的矛盾其实就是钢铁侠依赖外力与队长以人为本之间的矛盾。所以在《复仇者联盟1》里，队长和钢铁侠刚刚认识就开始吵架。队长觉得，如果你的队友被困在铁丝网里，你要爬进去救他。钢铁侠说，我会用剪刀把铁丝网剪短。到了《复仇者联盟2》钢铁侠为了维护和平制造钢铁军队，然后不小心有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奥创，在诸多埋怨中，钢铁侠问，如果有了更强大的威胁来了怎么办？队长说，一起面对。钢铁侠说，我们会输。队长说，那也一起面对。这种矛盾最终在《美国队长3》里爆发，在该不该让复仇者联盟成为政府部门的问题上，钢铁侠觉得该让政府监管，队长却觉得，那样可能会成为政府的工具，该让联盟自己监管自己。

其实这两种观点单独分开都有些偏颇，更好的做法是这两种的综合：既依靠外力、也信任人性。但在这里只想证明队长的自由与民主并非空话，故不再对各自优劣详细分析。

很有意思的是，队长经常因为追求这种以人为本，而从国家的标志变成国家的罪犯。一次是《美国队长3》，另一次就是在《美国队长2》，当美国队长发现九头蛇渗透进了政府部门，直接摧毁了神盾局这个政府部门。但那个国家的人们又是真的尊敬他，在他被政府通缉的时候，蜘蛛侠的学校里不还是播放着队长对于中学生的心理辅导视频吗？

基于这个原因，我通常不愿简称他为“美队”，而是喜欢称他为“队长”。他是一个可以作为整个人类标杆的人物，而不专属于某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国家。

要讨论队长，佩吉.卡特和巴基.巴恩斯是两个逃不过的名字，前者是队长的一生挚爱，后者是队长的搭档与挚友，他们是队长的软肋，让这个角色显得不再完美，也使得他更像一个human。

队长和佩吉的爱情故事是我最喜欢的爱情故事之一。《美国队长1》的结尾，队长为了不让飞机对人口密集区造成影响，独自驾驶着飞机驶向北极，并由此坠入冰层，被冰冻了70年。当时，他看着怀表里佩吉的照片，和佩吉许下了一周后一起跳舞的约定，但这个简单的舞约竟成了横跨七十年未竟的约定。

同样的，他和巴基的一系列相逢分离也让无数人意难平。在《美国队长1》里，有一个细节，巴基带着队长的手枪坠入深渊后，原本配枪的队长就再也不配枪了，他的枪套从那时开始空荡，直到结尾。在后续电影里，更是直接取消了枪套。可造化弄人，第二部里，同样被冰冻了70年的巴基失忆，成为了冬日战士，也成了队长的敌人。第三部，队长为了巴基与整个世界为敌。再到悲壮多别离的《复仇者联盟3》，队长亲眼目睹了巴基化成灰烬，那声话音未落的名字成了两人的最后诀别。

说实话，在队长出场的所有电影里，《美国队长1》不算出色，既没有第二部与第三部的残酷冷冽与对政治的怀疑，也没有复联系列里的炫目特效。但它确实为整个《美国队长》系列奠定了一种悲情的底色，也确立了队长悲情英雄的设定。从此以后，队长就开始奋斗在不属于他的时代，错过了人生中本应最和平的70年，永别了许多熟悉的朋友，难以找到可以真正融入心灵的地方。也是自此以后，在漫威一系列以合家欢结尾的电影中，《美国队长》系列成了唯一一个以悲剧结尾的三部曲。

《美国队长3》算是队长生命里的一个分界点，年迈的佩吉去世了，唯一让他有点归宿感的复仇者联盟分裂了，再到巴基牺牲，队长正式成了无根的浮萍，成了“流浪者”。

《复仇者联盟4》的预告一出来，我就觉得队长和以前不一样了。后来细想，是他变得更阴鸷阴狠了，你很少看到他咬着牙用那样一种单纯仇恨的目光去注视着敌人之外的人，你可以感觉到这个失去了一切的百岁男人心里升腾起的火焰。灭霸的响指夺走了他最后的故人与最后的归宿，让他真正变成了“复仇者”。我预感到这部电影里的队长会有一次难得的情绪大爆发，也会前所未有的强大，因为队长是那种人，那种你不能把他逼入绝境，一旦被逼入绝境就会较真地“和你耗上一整天”的人。

这个男人一生都太苦，衷心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完，感谢阅读)

荒原

于2019.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