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母亲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家里的腊肉已经可以吃了。我放下了手机,突然想起2018年的最后一个月就要来了。每到年终的时候,总会写一写这一年自己的收获,这些总结总是很碎片化,只是在罗列一些大事件,让自己不至于忘记自己经历过什么。
时光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残忍的词汇,与时间不同,只要提起时光似乎总是有一个跨度在提醒着我们,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从我们身边溜走——这就好比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它飘的足够远,用绝望告诉你,不必追。
是母亲的突然出现,给了我莫大的惊喜和感动,她提着一包腊肉,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等待着我回家,推门而进的一刹那,那种久违的饭菜香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并不是泪点低,而是那种游子在外久违的依靠。
母亲的神采似乎没有很大的变化,白发并没有变多,微胖的身材反而有了更多的慈祥。当我想起我用“慈祥”这个词去形容母亲的时候,头脑炸响——有些事我们不得不承认,时光确实在雕刻着我们的身体,有些细节你没有办法去辨认,可当你远观的时候,你才发现时光已经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的印记。
比如说母亲一直在惦记着父亲,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还会给父亲打一通电话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而这样的电话是四年前她经常给我打的,那个时候我胃病很严重,经常以米粥度日,那一通一通的电话提醒着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大概是母亲越来越对我放心,这样的电话突然很少了,可是那种关心总要找人倾诉,于是就变成了刚磨的小米,攒了很久的柴鸡蛋以及自己做的腊肉和临来前给父亲包的好多的饺子。她说,我啊,就是一个劳碌命,享不了福哦。可是她说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
你看,时光又是多么的温柔,它带走了凌厉,剩下的是一些圆润如珠玉般的清凉,无论如何去碰撞,如何去伤害,她总是一刹那间让你安静和愧疚。
母亲要回家的时候,我劝她多留几天,因为每天晚上聊到很久似乎也聊不完,可是母亲说放心不下父亲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的一股醋意,然而感觉到幸福。
母亲临上车前,跟我说,如果时光不能变慢,如果不能阻止白发爬上我的头,至少,你可以回家快一点。她没有念过什么书,可这句话让我惊讶。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冬天来了,可偏偏下起了雨。突然想起来,每到一个特殊的天气,母亲总是包一顿饺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家,接近黄昏了,大概母亲在包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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