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个题目,心中一声“我草”,好像老鼠戴着绅士的礼帽,大而无当,连呼吸也不畅,只有打洞出走的份。
原先闲翻欧洲史,结合以前收集的教堂图片和大师手稿,一直好奇欧洲何以能迸发出这等惊人的璀璨,越看疑惑越深了。
之前见有人批中国缺乏宗教信仰的浸润和统领,人心溃乱。不过信仰一定能带来诸多益处么?
曾经和一个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的父母都是信徒。他曾在青春期怀疑一切,后来终于明白父母的苦心:宗教,信不信不重要,但由信仰构建的团体与社区里面有太丰富的各类资源,对个人发展有益无害,单打独斗的个人,如何能抵挡纷乱的世界,选择一个有相似认同的圈子太重要了。他说,如果他有孩子,会不假思索让其成为信徒,希望其之后也能理解他的苦心。
回溯历史,信仰的最初,其实惧怖为多,以基督教为例:
“祂是世上第一个人,以恐怖的气息袭击人们,让人们相信崇高和某种未知存在的必要性。软弱的特质,就是害怕这种力量。”——萨德
圣经故事里,亚当夏娃未听从上帝的旨意偷食禁果,于是便开始了一切苦难。圣经以地狱与世间的苦难,将生活描绘成无期徒刑,除非你信上帝一直到死。这种对脱离苦难的向往,勾绘出一个剔除了人世苦难罪孽集合的地方:天堂。
对此的质疑声当然也一直存在——总有人会想,有没有可能——从来就没有上帝?或者,上帝存在过,但是祂死了?或者,上帝是魔鬼的乔装?
就像数学史上的几次危机一样,以上的猜想被具体化成艺术品,留在众教堂,卢浮宫,或是威尼斯阴暗潮湿小道边石砌的院墙上。
是啊,谁也没有办法证明,上帝是否恃强凌弱,佛祖心中是否真的以慈悲为怀,天堂和地狱的唯一区别是否仅仅在于施暴者是不是你自己。
如果我相信神的存在但拒绝相信人类一切对其的相关解读与描述,又会怎样。
是否一切都只在人心中。
浓墨勾绘施暴欲望的萨德,把人心底被定义为邪恶的那一面大肆描绘,极尽凸显残忍自私,如黑暗的镜子奇异地照彻每个读者的内心,在狱中仍不懈写下《索多玛的一百二十天》,让理性对人心的解读坠入无法证伪的深渊。
狂热而从未放弃抗争的卡拉瓦乔,细细勾画现实惊心动魄的扭曲与世人的无力

所谓生来就有的“原罪”,是否只因为我们像亚当夏娃一样太过孱弱,无力抗争——对现实或者对高于现实的存在。所以我们被迫相信,最后连被迫这事实也被催眠成了心甘情愿。人类任何文明里都有的屈膝跪拜姿势,除了来源性交中较弱的一方,是否也与此有关。
承认自己的弱小,承认自己被侵犯,以此为共同信号团结起来互为庇护,以此去加倍践踏更加弱小的。整个欧洲文明史。
造成信仰的错觉去统治,或者在信仰的错觉下被统治。信仰于是终于变成了不可侵犯的载体——因为如何去侵犯原本就不存在的错觉?虚无缥缈的东西,信仰、荣誉、或者爱情,不象银币那样能被结结实实拿在手里,却永远左右人心。
强大的信仰禁锢,与随后催生出打破这禁锢的力量,一直角力至今,一路刀刃相接划过石块与纸张,留下灿烂的文明。信仰在其中,多少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无论这针线划过多少人的血肉。
反思中国,上世纪政治动荡后的经济急速增长,必然留下大片的文化沙漠,许多荒芜了太久的领域已经找不到文化源头。
而我们的针线又在哪里,此时又在做什么。
那玫瑰
尽管它心领神会
却并没有喉咙
无法吐露,哪怕只言片语
我那属于凡人的一半大笑而起
密码和所传递的信息并不统一
天使又怎样
不过是披伪装的幽灵
圣母和圣女缄默吗?
保守秘密吧
可是,你们的门徒也有口舌
他们会高唱我写的歌
黑暗的孩子们
展开你们的歌喉
让我们齐声高歌
让歌声在天空回荡
来到一起吧
兄弟姐妹们
来到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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