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寝室里不允许养猫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谁让我们住在九楼呢,顶楼天高皇帝远,悄眯的,隔壁寝室,就养了一只“纯种的中华田园猫”,橘白相间的花色,小小的猫头瘦的像个狐狸,鼻尖上还有点点黑斑,在丑猫里也算丑的了。
这个小调皮蛋原来叫什么名字,不知道的不会问,知道的那个,已经和它的女主人分手了,它就这么“无主状态”的四处占领床铺做窝,今天尿在这个床上,明天就拉在另一张床上。终于,隔壁老倪同学,力排众议,给他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大屁”。(我本来对“屎、尿、臭、屁”这种重口味的字眼,不是很感冒,也就从来没叫过它“大屁”,后来我私底下给它取了个相当合适的名字:“伊丽莎白”)
“大屁”这么嚣张不是没有理由的,别看它的男主人现在对它的态度很是刻薄,可在爱猫人士的眼里,这简直就是个下凡的小精灵。除了老倪时常关怀一下,对门老黑也爱极了这只小机灵鬼。
也不知道老黑为啥这么稀罕这只丑猫,给猫笼装备了喂水器,新买了猫砂盆、逗猫棒,备了两大袋猫砂,从我朋友那批发了猫粮,又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冬天怕他冷,搂着它睡觉;夏天怕他热,抱在腿上用扇子给它扇风。一大一小的两只,就在寝室过起了小日子。
终于在这个夏天,“大屁”的“噩梦”,颤颤巍巍的来了。
那是个一如既往潇洒的周末,我在寝室斜靠着椅子,摇着我的折扇读冰叔的《小孩》,嘉哥在我寝室中间的瑜伽垫上躺着乘凉,就听外边老黑“嗷!”一嗓子:“嘉哥,你快来看看,大屁好像骨折了!”
那这件事跟嘉哥有什么关系呢?
早上,没去兼职的嘉哥洗完漱,闲来无事,拿着逗猫棒去戳大屁,一开始还好好的,两个家伙你来我往的几个回合,也不知怎的, 大屁突然不动了,嘉哥无趣,就回寝室了。老黑是在喂猫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他一抱它,大屁就叫,据说是很凄惨的那种,右前爪不敢着力,骨头有点凸起。
嘉哥在老黑“拳打脚踢”的催促中,换衣服带着猫去了医院,结果,骨折的有点粉碎,需要用钢板,不过大屁有点瘦小,这家医院没有这么小的钢板,我们打电话问了好几家医院,才终于找到一家,不过,价格也贵的离谱,整整六千块,够我半学期的生活费了。
大家都劝嘉哥,这也不是什么品种好猫,不值得花这么多钱治一条猫腿,还不如花钱给他新买一只“好猫”。
嘉哥去征求猫主人的意见,猫主人这时候已经不在学校住,正失恋的他哪还顾得上管一只丑猫,话里话外含蓄的表达着置身事外。
这个时候,老黑的脸色很是阴沉,他的脸看起来比以前更黑了。老黑觉得不管怎么说,你把人家给弄骨折了,就该给它治疗。用冰叔的话说,这也是条小生命啊!
我们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沟通的,可能老黑的话重了些,嘉哥一赌气,治!必须治!不治好了都不行!然后,嘉哥辛苦兼职赚的钱,刚好六千块,一分不剩。
一个多月后,大屁“憋屈”的医院生活结束了。当时正值暑假,老黑就拜托留校的我给带回来。我带着大屁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等滴滴的时候,来往车辆的喇叭声和一闪而过的车灯,让可怜瘦小的大屁有些害怕,能感觉到它在轻轻的颤抖,偶尔战战兢兢的喵一声,偌大个猫包,它只蜷缩在角落。我把猫包轻轻抱在怀里,即遮挡住强烈的灯光,又不至于太过黑暗。手不停的安抚它的小脑袋,嘴上也不停的说“没事没事,不怕不怕”。
虽然大屁不是我的猫,但当我把它从猫包里抱出来放到笼子里的时候,我还是狠狠的心疼了一下——右前腿附近的毛,被剃了个干净,不知道什么金属材质的线,交错着很大的针脚缝在腿上,看起来比人缝合伤口的针脚还要恐怖。
大大的“伊丽莎白耻辱圈”套在大屁小小的脑袋上,让人看了又想替它委屈又想笑。在上培训班的我和留校兼职的嘉哥轮番照顾下,大屁渐渐的好起来。哦对,这期间,我们亲切的称呼它为“伊丽莎白”。
偶尔我上完课回寝室,还能听到下班的嘉哥守着猫笼不住的哀嚎:“小东西,你可得好好的活着,你可是一只一条腿就值六千块的猫啊!”
现在的伊丽莎白,已经被老黑正式收养了,对它比以前还好,腻歪的叫它大儿子。
至于我,我不知道别的猫亲近人是什么样子的,可能因为我把它从医院接回来,又在它养伤期间照顾它,伊丽莎白的表现为:在我每天晚上下课回寝室泡脚的时候,悠悠的溜达过来,喝我的洗脚水,哪怕烫到嘴,下次还来。
我们整个九楼,对这个很费解,也很无奈。白天的时候我不在,它口渴了,也要先去我的洗脚盆里看看有没有水,舔舔盆底,老黑喂它水都不爱喝。
以前很少来我寝室,现在经常会收到嘉哥的微信:那只猫,又跳上你的书桌开始肆虐了。换来我的一阵哀嚎:我的书!我的摆件!我的文竹!我的茶叶!我的紫砂壶!
然后我们讨论,猫肉怎么吃好吃......
大屁啊大屁 , 你可要健健康康的保护好自己,一条腿就值了嘉哥六千块大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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