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哭时，哥哥的无措
昨天看了大冰的《乖，摸摸头》中的《对不起》这篇，结果一晚上都沉睡在梦中，在梦里哥哥也疯了，回到家妈妈哭的像个孩子，爸爸沉默不语，一句话也没说，也不想说，而我呆立在一边，茫然无措。今早细细深思了这个梦，我与哥哥的路程算是终于终结了，至少我对哥哥的疙瘩终于释怀了。
从小到大不知埋怨过多少次这个哥哥，以前更不懂事的时候，问天问地，为什么我是他的妹妹。因为哥哥从来不是一个好哥哥。
相像的人总是容易排斥，互相讨厌，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俩果真是亲兄妹，如假包换，连骨子里的那股倔强都一模一样。
小时候哥哥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人，妈妈一半的眼泪都给了他，甚至更多，以前我也没有多懂事，不懂得哥哥惹妈妈哭是多么讨厌，不懂得哥哥犯的错有多么错，直至真正懂事回想起哥哥的过往总总在我心里又黑了他一把，隔阂又深了一分，也许始终是我心中的隔阂，我们从来不亲密，也没说过一句温和的话，他不过问我，我从来不会过问他，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短信等等。
哥哥从来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小学时哥哥很爱打架还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刚开始哥哥只偷妈妈的钱，还鼓动我一起，年幼无知的我同哥哥一起偷了妈妈的五块钱跑去小卖店买零食吃，零食带给我的兴奋感早已经忘了，可那一天的忐忑不安害怕妈妈发现的焦急，，多少年过去了却依然记忆深刻，当时不知道这是多么错的事情，只知道被妈妈知道后会挨打，还记得不安的我最后把哥哥分给我一半的钱跑去买了一包盐回家。
那一天以及后来都没见妈妈提到此事，也许妈妈真的没发现，也许妈妈发现了没当回事，不久我便慢慢忘记了这件事。直到后来，见伯父很阴着脸把哥哥领到家里不知道同爸妈说了什么，爸爸听完一巴掌掴在哥哥脸上，爸爸还想再打被妈妈拦住了，哥哥摔倒在地上，脸浮肿了起来，可却没有流一滴泪，我害怕地躲了起来。那晚哥哥一口饭也没吃，爸妈把哥哥绑在了客厅，一整晚哥哥都是这么被帮着，晚上迷迷糊糊听到上楼下楼开灯关灯的声音，第二天看到妈妈的眼圈很红很肿。后来我才知道妈妈那晚一夜未眠，心里担心着儿子，时不时就到楼下客厅劝儿子，说了很多，可儿子劝始终低头不语，直到凌晨四五点儿子终于点头认错说不会再犯，妈妈才松绑让他回房间睡觉。
后来一个月内都是相安无事，可不久又有邻居过来对爸妈说了什么，那天哥哥比上次打得更惨了，不仅仅是被绑在客厅，妈妈折来一把杉树枝，泡在水里，哥哥那天被打的鬼哭狼嚎，身上到处是红色伤痕，那天哥哥被绑了两天。
可有时候偷窃也像毒品一样会上瘾，即使遭了这么大的折磨，哥哥却还是再犯，两三次后爸爸拿起菜刀就要把哥哥的手剁了，哥哥吓得跑出了家躲了起来，任凭妈妈怎么喊叫都出来，我和哥哥都知道爸爸是说一不二，不会唬弄摆招式的人，那天哥哥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躲到了附近一个放杂物的黑房子里，只身躲进了杂物堆，两天后妈妈把他找出来了，他全身颤抖，直至妈妈一直抚平说爸爸不会对他怎么样了，可就要到家的路上哥哥却又停住了，怎么也不肯多向前移动一步，妈妈使出全身力气几乎是抱的把哥哥带回来家。
那天之后哥哥彻底的把这个坏毛病改了，可父子俩却有一条很大很深的裂缝再也没有闭合过 ，只要两人在同一个空间都是沉默不语，互不搭理，爸爸本身就是个沉默的人。那一夜爸爸妈妈吵得很凶很凶，妈妈一直骂爸爸，骂他无知骂他意气用事……很多很多，那天是我至今为止听过最多的脏话狠毒话，后来邻居亲戚纷纷出动，劝说了这场争吵，爸爸平静了下来，没有再理会哥哥这件事，
当时还小，很多东西不能理会。直到有一次上人文学教授的一个选修课，一位五十出头的女教授，很严厉，内容却讲得极好，涉及神学、佛学、心里学，主要是讲灵性，我个人很喜欢，甚至她的严厉也符合我的胃口。有一次课堂上她提到过她小时候调皮不听话偷家里钱被她妈妈逮个正着，遭了一顿狠打，她说她龇牙咧嘴地恨透了她妈妈 ，说她是老巫女，可她偷窃的习惯确实被她打没了。
《增广贤文》中就说“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财儿”，而棒打出孝子也是之前一直沿用的教儿绝招，不管有效无效我们这一代人还是在这一方式中成长的，现在来看我们是最后一代受此教育的。小时候我经常和哥哥打架，挨了不少杉树枝和棍子的抽打，每一次我和哥哥打架，老妈跑进来不管谁对谁错两人一起打。
哥哥偷窃的事了结于他六年级的时候，之后他是乖了，可对于我这个妹妹从来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如果他不撩拨我，那及时他不搭理我，我们也会相安无事地成长，我也不会仇视他这么多年，可他天生地不能安静，这一点我也一模一样，每一次我看到动画片或者电视剧的高潮或者结尾他就在关键时刻抢走遥控器转到另一个节目，这样的行为我至今不能理解。那时我两年级，疯迷动画片，不管是国产和日漫，可很少有我能看到结局的，为此我同哥哥打了很多架，可终究是力量小搏不过他，当时爸爸已经去了外地工作，而妈妈，我永远也傍不上的靠山，所以心里是无限的仇恨，写满了本子，刻满了墙壁，至今围墙外表墨水的痕迹依然没有淡去，如此看到这些却只是笑笑不语，可哥哥确实成了我童年的阴影，想到他就是童年一片又一片的缺憾，所以我现在有一个很坏的习惯，不管看什么，如果开头很吸引我，我一定先把结局看完，然后就没兴趣了，所以现在很少能从头看到尾的动漫和电视剧了，每天都在看七八十年代以前的电影和电视剧。
哥哥高中后住宿了，家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地，算是安安静静地过了三年。此后他又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外地上学，一年才回一次家，我就此不当他存在了。
有时候好不容易一年才见到一次，会有短暂的一天好好的相处，可第二天开始便是争吵不休了，或者是互不搭理，持续了很多年。
前年他做生意失败欠了很多钱，妈妈哭成了泪人，把家底全部拿出来为才还了一点，到处借钱也没全部还完，这两年很难熬，爸爸也生病了，可去年还在还钱的他听了朋友的吹捧又投入股市，想着从股票中赚大钱还债，后来股市大跌，他又重新负债了。
九月份来他每天早出晚归，努力赚钱还债，我很少有主动关心他，也不觉得与自己多大相关，因为多年来我早就设定好了自己与他的模式。
也许是我的恨记了太长了，昨天看完《对不起》，心潮起伏。不管怎样，他终究是我的哥哥。
今早我主动发了一条问好的短信给他，也鼓励他，虽然微不足道，心里也觉得古怪，可心却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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