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在握的卡尔维诺

真理在握的卡尔维诺

“我不愿意全部讲述威尼斯，就是怕一下子失去她。或者，在我讲述其他城市的时候，我已经在一点点失去她。”------看不见的城市

在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文豪名单中，最倒霉的恐怕要算卡尔维诺，他当年极可能获奖，却意外去世。当然这是世俗的看法，老卡大概并不在乎这个，他在当代巨大的声名和影响，已经奠定了他在文学殿堂里的显赫地位。众多文学爱好者和作家将他的著作奉为圣经，在他迷宫一般的著述中寻找文学的光亮。只可惜他当时正准备写一份文学讲稿（后被编辑为《美国讲稿出版》），以便赴美授课，遭此不幸，原计划写十篇讲义，只写了六篇，非常遗憾。这个讲稿可谓老卡一生的文学思想总结，冥冥中似乎契合他的“晶体”小说理论，永远让人不知道这块“晶体”有几个面，是不是有没有看到的那一面。

我读卡尔维诺是几年前的事情，当时在杂志上看到一篇散文，规模非常宏大，也很伤脑细胞。但我生性喜欢读一些深奥的文章，在解读过程中也就记住了老卡的名字。后来，有幸在打折书店觅到他中文译本全集中的两册(全套似乎是五本)，不禁为之着迷。老卡的文章非常浅显，这是针对书中的每一句、每一段或者一节而言。或许是因为他搜集意大利童话而沾染民间文学气味的缘故，他的小说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充满幻想的故事集。而在每一个看似差不多的或者不关联的故事之外(准确地说是综观全貌之后)，有一种攫住人心的东西。

在<看不见的城市>这篇小说里，借助可汗的头脑，他说了这么一段话：终局擒王时，胜方拿掉了国王，棋盘上余下的就是黑白两色的方格子，此外什么也没有。这番话如果不是他首创，就是以前人们说过，但从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而老卡是既说了又实践着的成功者。他的<看不见的城市>这篇小说中，通过纸牌的不断组合，讲述了一个个旅行者的故事。故事和故事之间并没有关联，宛如无休止的棋局。而统摄全篇，我似乎读到一种偶然，也就是并没有预设的命运，人生就是千万组合中偶然发生的一个事件。甚至包括宇宙。这在<宇宙奇趣>中更是得到全面地展示。<宇宙奇趣>每一篇都貌似一篇幻想故事，难怪此前我曾读到其中的部分独立章节，被某些译者作为独立的故事推荐给中国读者的。可是<宇宙奇趣>比<看不见的城市>发表的时间要早很多年。按照时间顺序读老卡的小说，有时候我感觉好象拿着一张棋谱，在从最后一手往前看，一直看到混沌的棋盘……

所有这些都促使我，一个对围棋有兴趣的写手，决意从围棋的角度来解读老卡。既然大多数人都无法解读老卡，我这么解读也不能称为错误，各位读者以为呢?

事实上，在<命运交叉的城堡>末尾“写在后面的话”中，老卡曾表露了他对某种类似围棋游戏的向往。他不断地以塔罗牌为工具，不断排列组合，编制一个个故事，直至厌倦。他不无遗憾地说：我想……再写一个<命运交叉的汽车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