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初春的早晨还是会冷得让人想慵懒地赖在床上。

叶小溪迷迷糊糊地翻身，靠向柔软温暖的臂弯，平稳的呼吸扫过头顶。闹钟响时，已经十一点二十分了。

“小葛葛～起床啦，今天和小槿卷毛约好的，不能迟到。”

葛梢彦伏在枕上，小声应她。

“小葛葛，老公，葛梢彦。”

叶小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手轻轻抚弄过他的头发，“你再不起来，我就亲你啰。”

等叶小溪说完，已经被葛梢彦用手拽回被窝，再次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似在挑衅。“那你亲啊。”

“我去换衣服吧...”叶小溪的话卡在喉咙间。

正要坐起身，葛梢彦硬是把叶小溪按住。嘴唇轻轻地凑上，柔软又甜腻的。 叶小溪没有挣扎，只是笑着看着他。

手机在枕边震动。葛梢彦在被窝里翻个身，伸手向放在枕边的黑手电话。过了十几秒，从被窝里坐起来。

是一条工作短信。

“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了。”葛梢彦穿好衣服，站在床边揉了揉叶小溪的头发。[他总是如此温柔地，温柔地向我道歉。明明他知道我不会生气。]

“知道啦，注意安全，等你回家。”叶小溪回应着，脸上藏不住的明媚笑容。他们总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十二点十分。叶小溪在一家狭窄的咖啡厅。除了短短的吧台，只有两三张小桌。

开门。

头顶上的铃铛便叮当作响。

“我来晚了吗？”

“小溪姐好。”

一进店门，叶小溪先看到傅文博，然后把视线转向傅文瑾。“嗯，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昨天才见过啊。”傅文瑾在叶小溪对面坐下，朝吧台说，“我要柠檬茶，谢谢。”

老板默默点头。傅文博坐在傅文瑾旁边，点了和文槿一样的柠檬茶。少年身上带着青涩，身边的女生除姐姐外也不剩多少。

“没说你好吗，是很久没见文博了。”叶小溪端起杯子，缓缓喝了一口咖啡。

“是啊，可小溪姐一直很漂亮。”傅文博说着，老板端来了两杯柠檬茶。

叶小溪笑眯眯地点点头。

“口花花。”说完，门口的铃铛作响，傅文瑾回望过去。走进店里，祁卷用左手把发丝挽在耳后，看到他们后径直走过来。

“小卷姐。”

“嗨。”

祁卷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坐下。“老板，一杯盐汽...”

“我们走吧。”

叶小溪看着她露出笑容，“不是还要去书店吗？”

星期六的书店门庭若市。大都是来借书的学生。尤其在高中二年级的后，开始对书本付诸行动。

“小溪，我们在文学类这边。”傅文瑾稍稍提高了声音。

“知道啦。”叶小溪回答。书店很大，有足够的空间坐下看书，另一边是文具，儿童书刊。

“什么文学作品，还不是打着文学旗号的言情小说。”祁卷说。傅文瑾认可地点点头。

几个高中女生从面前经过，带着浓烈的香水味，一身模特的打扮。嘻嘻哈哈的。

祁卷拿了一本《黑猫》走到角落，傅文博站在大学英语的教材书前默看。傅文瑾露出踌躇的表情盯着书架，不知道如何做出决定。

“借过。”

声音从头顶传来，感觉到有人走在身边，抬头一看。男人下垂着视线扫过书架。他蓄着长发，戴着金边眼镜，下巴没刮的胡渣，呼气时空气里淡淡的薄荷牙膏的味道。身高很高。

“啊、好。”

终于，男人抽出一本书。《人间椅子》。他转身走向柜台，与柜台小姐交谈。

迟疑过久，傅文瑾从书架里取出同样的书，江户川乱步的推理小说。把书抱在怀里感受着剧烈的心脏跳动，一切都不真实。

傅文槿走到柜台前，朝门口望了一眼，又回过头看着柜台小姐，“你好，请问刚才有人买过这本书吗？”

“刚才只有人借过。”柜台小姐回答。

柜台小姐取出借书登记名册，上面写着《人间椅子》的借款人，鱼戏言。

“鱼戏言。”傅文槿小声说着。

“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我可以借这本书吗？”

柜台小姐略有尴尬的点头。傅文槿便在登记手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鱼戏言。”

“傅文槿。”

第一次靠近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