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闫斌走后,迎接郁雨欣的是父母满脸的疑问,和失望的表情。他们不清楚,这个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女儿;这个从小听话懂事的女儿;这个无论什么都不需要他们操心的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得他们他们都有点不认识了。
生病有两年多的女儿,他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才知道这个消息;出入社会之后,谈过几个男朋友,有过一些什么样的经历,他们也只是知道的一知半解,就因为有好多东西,他们不懂;现在,就连他们的女儿曾经结过婚,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身为父母,不懂自从女儿长大之后,他们之间除了那一层的血缘关系,还剩下什么。
当俞闫斌当着父母的面说出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郁雨欣就知道,她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让父母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原谅她,也许他们将带着这个遗憾,“记恨”他们的女儿一辈子!
郁雨欣的父母看着病床上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问什么,就这样看着,想让郁雨欣自己告诉他们所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叔叔阿姨,你们先坐下,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慢慢聊。”田菁轻轻的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扶着他们坐下,然后示意郁雨欣一点点的慢慢说。
“爸,妈,对不起!”郁雨欣郑重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两年前,当我知道自己得了淋巴癌晚期的时候,我绝望过,堕落过,也想过退缩。颓废了好久,那时候,正好被那个俞闫斌所抛弃,我以为生命已经没有了意义。你们每天一通电话,我不得不压低了哭声,告诉你们,我很好。有时候,你们还是会唠唠叨叨跟我说一大堆零碎的事情,那时候我好想哭,可不敢哭,我怕你们担心。时间一长,我渐渐明白,不管多少人抛弃我,不管我经历了什么,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希望,你们的一切。哪怕总有一天我会在你们面前倒下,我也要以最柔和的样子,也要让你们过上和之前不同的日子!这是我仅剩最后的骄傲!”
郁雨欣的爸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不停的流,“那两年,我不同的尝试,不停的创业,不停的工作,只有是能赚钱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不放过一丝丝希望。老天也总算是没再欺骗我,拥有现在的一切,我已经很知足了。半年多前,我一直居住的地方,房东告诉我,他们打算全家移民到国外,国内的房子打算出手,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所以单价比较低。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是要在上海买房,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想要尽快的拿下这房子,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上海人结婚。可是这是一个交易呀,一个没有法律保护的交易,我能去交给谁?想来想去,只有他,俞闫斌是最适合的。”
“所以你就和他领了结婚证?”郁雨欣的爸爸问道。
“嗯,我和他说明了原因,也答应会给他一部分补偿。”
“最后他什么也没要,是不是?”叔叔一语道破。
“嗯。”郁雨欣沉思。
“我想,他还以为这是你给他的一个机会,一个和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没有这场病,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不会!因为如果没有这场病,我不会去找他,他也不会来找我,我们之后的日子,依旧是形同陌路,那哪有重新开始的可能。”郁雨欣很坚定的回答。
“那如果让你们再一次相遇呢?”叔叔好像有些不死心,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更关心女儿最真实的想法,而不是被一些事情所束缚。
“再相遇一次我们依旧会分开,因为我对他会有防备,他也不会主动求和,没有一些事情刺激,我想,我们两个人永远不会不顾一切的说出心里的感受,这就是我们俩的命运,注定有缘无分!”
叔叔不再说话,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自己的女儿还是如此的坚定。是呀,她是多么要强的女儿,如果不是现在,她估计还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一旦遭到了背叛,就永远不会卸下伪装,直到遍体鳞伤。
阿姨还是不停的流泪,她在怨自己的女儿为什么隐瞒了她那么多事情,可更多的还是在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什么都不能帮助她去分担,却还一味的去要求她变得更好?
郁雨欣害怕的就是现在,她宁愿自己的父母骂她,恨她,也不想他们像现在这样,不停的责怪自己,暗自神伤。
俞闫斌回到家,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他需要冷静,更需要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去跟父母说明白。他们只知道他有个朋友生了很重的病住院了,其他的,他和郁雨欣一样,什么也没有说。那现在,该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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