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曾一度反叛自身阶级的前中产阶级大学生,在街头骚乱平息不久,就带着犯罪感和忏悔感,脱去嬉皮士(Hippie)行头,陆续回到中产阶级的羊圈,并在短短数年内迅速自修成了雅皮士(Yuppie、 Yumpie), 然后就以这个阶级的中坚的身份出现,令他们还沉浸在浪子回头喜悦中的父辈刮目相看。当权势阶层的成就感洋溢在他们脸上,当他们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出大人物的持重得体时,很难想象,这些现已不再年轻的绅士淑女也曾一度因革命而亢奋。他们已习惯于把那个狂热年代当作一段必须忘却的痛史。另一种忘却方式更微妙,颇有精神分析之疗效,主要见之于后来成了教授或学者的前造反大学生身上。由于职业缘故,他们不能嫌碍事而把那段历史扔进忘川,于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强迫自己回忆它,分析它,为的是最终驯服它,甩开它。此乃一种忏悔式回忆,其妙处在于它同时是一种集体赦免仪式。它无意冒犯众怒,而是以堆砌细节的方式把60年代表述为一个事件,而不必冒险去寻求这场运动可能存在的历史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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