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如野麦》一书有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这本书有两个序,一个是总序,还有一个是苏州作家孙柔刚写的序,题目叫《他是骆驼他是歌》,他的序言是写在方格纸上的(见图),早几年他突然走了,我真不知道他走了啊,没有谁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他走了,那天我最忙也会去送他最后一程。人生有许多遗憾,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我心里有隐隐的痛。请读他生前最后的文字:
放在我面前的即将出版的蒋坤元的读书札记78篇,每篇都如一首散文诗。可以说,是他饱蘸自己的热血书写的篇章,是他拔动自己的心弦奏响的心曲。
在读了莫小米的《左手握右手》一书后,蒋坤元随意地从世俗的顺口溜说起,十分坦诚地谈及人类永恒的主题之一的爱情——这颗永远经得起咀嚼的青橄榄。在写《关于左手握右手》一文时,他不由得忆起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发自肺腑地道出:爱与我同行!于是,他沉醉于刘希涛的《爱情恰恰》之中;从一位年轻女子所写的《再不会与你擦肩而过》一书中,追忆起他刻骨铭心的初恋,以至情不可遏地写出了记述投笔从戎的《十八岁》,接着,他用心去读刘增新的军旅小说《美丽人生》,重温了他作为舟桥兵的爱情经历,字里行间能读出他“这些年来,被爱和温暖充盈着”,而其原动力便是“为爱而奉献”。因而,他那浇灌着爱的心田里,不分四季盛开着两朵美丽的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冬妮娅和《林海雪原》里的白茹,以及令他终生难以忘怀的那位“同泪的朋友”……
在渗透了作者挚爱的第一辑的几篇文章中,我读出了蒋坤元的心之神往和情之所在。在此,他情不自禁地在灯下与黄爱东西和简贞进行了对话,终于领悟了海峡两岸这两位女作家共同的心灵密码:泛爱,爱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人类的财富。蒋坤元涉足文学创作,是因为他有很多的心里话要说,是因为他的人生激情奔突而出。然而,他的认真读书则是源于《新民晚报》专栏作家米舒这他的《青青楝树果》一书所作的序言。
正如他在《世间最妙是迷书》一文中所说:“我不能说一篇序言就改变了我的读书人生,但事实是,由此开阔了眼界……”于是,他一边写作不断,一边读“唐诗宋词”、《古文观止》和世界名著等,从书海里汲取文史哲的营养。
天道酬勤,蒋坤元不仅接连结集出书,而且他写的《亲爱的书房》一文,获得《新民晚报》举办的“我的书斋”征文三等奖,还被选入由文汇出版社出版的《我的书斋》一书,有人因此或许会说他“高攀名人”,其实,他作“以文会友”外,还“读书会友”。他读书米舒《喝午茶》一书,由心仪而相识。读王慧骐的散文集《爱的笔记》,而认识了诗人。此后,王慧骐感于其诚欣然为他的散文集《憨憨泉》写序:《看好蒋坤元》。蒋坤元其人便是一泓“憨憨泉”。就这样,通过大量的读书和作文,他结识了好些有名望的作家,他们也先后为他的集子写过序。至于我,是作为一名报纸副刊编辑,得以当时常向“香雪海”副刊投稿的蒋坤元相识的。应当说,蒋坤元的文学启蒙老师,是他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而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的名篇则是鲁迅的〈藤野先生〉,这在他的读书笔记里有详尽的描述。
看得出,蒋坤元读书,是用自己的心去读,用自己的生活用品体验去读,因此才读得如痴如醉,如茶似饭。他最初因为读了《高玉宝》一书,才喜欢上了文学。后来他读路遥的《人生》,竟然读出了高加林的悲剧所在——在人生的岔道口,走错了一步!他读书了张海迪的《生命的追问》,便选择了坚强,他能够闯过这些年的风雨历程,或许是在艰难时刻,耳边会蓦然响起雨果在《悲惨世界》里说的一句话:上天给人一份困难时,同时也添给人一份智力。
于是,他从书籍中获得了力量,犹如安泰从大地获得力量一样。
蒋坤元以书为师,写出了自己的书。蒋坤元以生活为师,写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和精神世界。令我感动的是,他这样一位终年忙于营销的农村青年,竟然能在短短十年间,苦读了数百本中外名著和畅销书籍,创作出版了六七部作品集,并多次荣获一些报刊的征文奖,还被吸收为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确实取得了不菲的成绩。然而,他并未因此而自我陶醉,依然锲而不舍,勤奋苦读、埋头写作、乐此不疲。劳作之余,仅不过自我张扬地吼一声“我是骆驼我是歌”,这就是蒋坤元的可爱之处。
在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里,我诚挚地祝愿他的文学芳草地,四季如春、四季如歌。今后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倘若遇到艰难曲折,请豪迈地问一声:你的誓言还在不在?(本文作者已故,生前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苏州市作协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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