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绿的河水从镇桥下缓缓地流过,河水在朝阳的映照下泛起若影若现的光,映照着站在镇桥上的那个男孩——莲蓑。当公鸡即将报晓时,莲蓑奔下镇桥,往一片藕田奔去。
藕田间,那荷叶上凝结着一滴滴晶莹的露珠,在墨绿的荷叶上来回穿梭,湿润了荷叶的每个角落,那露珠好似舞台上的聚光灯,将那朝阳反射到被染上淡粉的荷花上。但莲蓑,这个生活在以种藕为生的家庭中的男孩,对这已是司空见惯的莲蓑,并不欣赏,反倒希望那秀丽的荷花早点枯萎、早些凋谢。
莲蓑在藕田中摸索着,寻找着那提前成熟的莲藕,那藕田中的水变得愈发浑浊,那白白胖胖的莲藕始终没有出现,那莲藕好似在往浑浊的泥水中更深、更隐蔽的地方钻,与莲蓑玩着捉迷藏,好似不想让他找到,就算找到了,也只有麻绳般粗的小莲藕。他失望地离开了藕田,将那镰刀丢在田间,望着即将脱离地平线的太阳,长叹一声。过了许久,又往那藕田中钻去,往那藕田的深处进发,又一次,又一次,没有收获……
他从镇桥上走过,奔回那虽然简陋,但又整洁的房子中。厨房内,那油桶中的油已快见底,放盐的瓶子一摇只有那所剩无几的盐粒发出极其细小的声音,米缸中的米还没有藕田中的水高。他迅速背上“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书包,习以为常地空腹去上学,穿过镇桥,望见藕田,失落地走向“历史悠久”的乡村学校。
莲蓑在破旧的椅子上坐着,将手放在满是窟窿的课桌上,撑着头,寻思着:藕田中还要多久才能结出白白胖胖的莲藕呢;那莲藕到底在哪儿藏着呢;接下来几天会不会结出莲藕呢……莲蓑的脑子中,无数的问题在脑旁飞速地旋转,将脑子围得严严实实。但是,当老师一走进教室,这些问题便立刻逃之夭夭了。
当其他同学走入那教室时,莲蓑好似就立刻低人一等了。他的衣服全是各种缝补的痕迹,而其他的绝大部分的人就截然不同了。因此,莲蓑便成为了教室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又因此,放学时,莲蓑心中便是五味杂陈了。一是莲蓑想在明亮的教室中写作业,便可以少用家里的电,便对教室产生了一股留恋的心情;二是,只要离开了教室,莲蓑便可以离开充满鄙夷目光的教室了,可以释放自己积攒一天的怒火了,又对教室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情。
莲蓑快速地跑出教室,穿过镇桥,飞奔回家,迫不得已地与父母着穿着蓑衣下田干活了。
莲蓑家只有一块三分的藕田,和一块一分的小菜园,没有什么家产,只能每天挑着一些蔬菜到菜场去卖,换取生活费,便只能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他的父母也就只能整天泡在田间了。
莲蓑的父母都皱紧眉头,着急的在藕田里寻找着“胖娃娃”。恨不得把藕田中所有成熟的莲藕都一气之下挖出来卖。直至太阳即将落下,碰到地平线,变成夕阳时,才砍出三四斤莲藕。叫莲蓑快马加鞭地跑向集市去卖,才勉强撑过这一天,吃上晚饭。
莲蓑坐在田埂上,望见别人家水稻丰收的景象,心,不由得一颤……
晚上,莲蓑和他的父母躺在藕田旁的一块草地上,望着被繁星包围着的明月映在镇桥下那缓和的镇水上,一言不发,好似都在默默地对自己说:“相信吧,明天会更好!”不久后,便起身越过镇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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