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随记13

3月8日,三八妇女节,农历二月十五日。
一早,我跟母亲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呢!母亲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农村人过啥子节哟!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哟,在农村,这个节日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我只向母亲说了节日,并没有向母亲表达我的节日祝贺。我发现,我好像在这方面缺少情商,对最亲近的人说祝贺之类的话语说不出口。我是不是也具备了中国人含蓄内敛的共性?!
多年来,3月8日这天我几乎都是在外。我会向母亲打来电话,问候她一声。今年从春节前回乡,一直到现在,已同母亲共同生活了50多天了,天天就在母亲身边,似乎已经习惯了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
日子习惯了,一切都变得习惯了。对母亲的节日,当面问候也无言了。
母亲似乎并没有在意我有无问候她节日的话语。上午,她仍在园田忙碌了半天。中午时分,我和她一起做饭。她点燃土灶柴火,指导我煮米滤汤、炒菜蒸饭。
午后,母亲坐在院子里,翻看着一本老黄历,查阅上面记录的阴历日子相关的忌宜事项。
我告诉母亲,我要到村部去一趟,买点菜回来。此时,天空有些阴沉。空中也响了一声闷雷。母亲说:“怕是要下雨了,别去!”
我边出门边回答母亲:“到村部路不远,雨一时半会下不下来,我很快就回来了!”
喊了邻居勇,我们一同前往。
村部不远,有十来分钟的路程。我们很快就到了村部超市。
我们买好菜,付好款。我们往回没走几步,便有雨滴落了下来。
“下雨了,快走!”勇有些着急。
雨滴打落在路边人家的屋顶棚上,“咚咚”地响。路边有些在园田地里忙碌的人,也起身往家里赶。
我上午看了天气预报,说下午2、3点钟有71%的降雨。我和勇都不信,都说不会下雨呢!因为这几天,天气预报总说有雨,但一直未下,所以让我们都有些不信天气预报了。没想到,这次还真的下了。
雨滴越来越密了,打落到我的头上。我明显感到头发湿了,有些冰凉。我们加快了步子……
我便走便用手理了理头发上的雨水,用手臂挡在额头前,以便遮住雨水,免得打湿了眼镜,影响视野。近视眼就是这点不好,雨水或雾气附在镜片上,就看不到前方了。
“快了,快到转弯那个巷子了!”我告诉勇。我们的步子更快了。
老远地,我看到一个穿着红黑浅花相印棉袄的人,打着一把雨伞,拿着一把长伞。从身形上,我判定是我的母亲;那件棉袄,我也很熟悉。
我问勇:“你看,那是不是你大婆婆来了?是不是来给我们送伞的?”从辈份上说,勇是我的下一辈,他称呼我的母亲为“大婆婆”。
“是的。是大婆婆!”勇肯定地说。
看到母亲来给我送伞,一时间,我有些羞愧。没有听母亲的劝说,执意要去买菜;出门时,也没记得带把伞。把母亲常说的“晴带雨伞,饱带饥粮”忘到了脑后。老母亲可是快80岁的老人了,还冒雨来给我送伞!这叫我情何以堪?
“快点,你们两个快打上!”已走到跟前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撑开了大伞,递给我。
这把大伞,我也很熟悉。去年国庆节回来时,和父母一起去赶集,在集市上买的。伞面大,撑杆长,可容两三个人避雨。
“叫你不去,你不信!你看,让雨欻(chua音,方言,淋雨之意)到了!”母亲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地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向母亲歉意地笑了笑。我接过大伞,和勇一起走在大伞下。
雨滴不断地落,打在伞面上“啪啪”地响。
我们穿过巷子,上了台子坡,进了家门。母亲随后也进了门……
我换好衣服,见手机有“嘀”音,打开一看,是一个朋友发来的文章:《母亲是一种岁月》。读完文章,感觉这篇文章正是应景之作,此时此刻,我刚好感受了母亲的关爱。
文章中说:“当我们以为肩头挑起责任也挑起使命的时候,当我们似乎可以傲视人生的时候,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突然发现,我们白发苍苍的母亲正以一种——充满无限怜爱、无限关怀、无限牵挂的目光,在背后深情的注视着我们……”
三八妇女节,母亲的节日,春雨沥沥地下。万物沐浴春雨,尽情生长。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能回报母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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