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期又做了同样的梦。
梦里,她唤一个人夫君,却被那人亲手推下悬崖。
那人的脸,她却是始终看不清。
她有些烦躁,找好友白玉出来吃饭。
“不好意思啊扶期,我多带了个人过来。”
白玉到了之后,和扶期说道。
扶期抬头,看到白玉身边果然还有一个人。
那人眉目疏朗,倒是十分好看。
“没事。不过他是?”
扶期揶揄地看了一眼白玉,她的脸立刻红了。
还没等白玉介绍,那人却是自己说了起来:“我叫舒朗月,是白小姐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扶小姐。你的姓氏,很特别。”
扶期皱了皱眉头,她对这人的自来熟,印象有些不好。
而白玉在听到舒朗月的介绍之后,微垂了眉眼。
三人静默无言地坐在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对了白玉,点菜吧?”
还是扶期打破了这份沉默。
白玉恹恹地点头,随便点了几个菜。
“不知扶小姐是做什么的?”
舒朗月好像没看到白玉的尴尬一般,继续和扶期搭着话。
扶期皱皱眉,正要开口,恰好她的手机响了。
去一旁接过电话后,扶期抱歉地对白玉说道:“白玉,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要先离开了。”
白玉的眼睛亮了些,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没关系,你去忙吧。我们改天再聚。”
“嗯。”
扶期匆匆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舒朗月留下。
可舒朗月却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的背影,连旁边白玉的问话都没听到。
“朗月!”
直到白玉怒目而视,舒朗月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小玉?”
他温和的声音并没让白玉的火气降下来,反而让她更加火大。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什么时候变成朋友了?!”
“白玉,你要搞清楚,不是和我上过几次床,就有资格质疑我了。我可以让你是我的女朋友,也随时可以让你不是。”
“朗月,我……”
白玉咬唇,一脸委屈。
“好了,我只是对你朋友的名字有些好奇,并没其他。”
舒朗月笑笑,捏捏白玉的鼻子:“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乖。”
白玉点点头,拽拽舒朗月的衣角:“那……”
“我还有事,也先走了。”
舒朗月却好像没看到白玉期待的眼神,起身潇洒离开了。
“小姐,您的菜……”
服务员看着泪流满面的白玉,低声说道。
“放这儿吧。”
白玉苦笑,是啊,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为她停留呢?
扶期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她只是不喜欢舒朗月看自己的眼神。
而且,她敏锐地感觉到,白玉喜欢舒朗月。
白玉是她的挚交好友,所以,她不想有任何事影响她们的感情。
扶期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忽然,一辆车停在她的身边。
“扶小姐,又见面了。”
扶期皱眉,这舒朗月怎么阴魂不散?
白玉不在,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直接转身离开的扶期,并没看到舒朗月眼睛里的那抹冷意。
回到家之后,扶期懒懒地躺在床上,思绪有些纷乱。
“扶溪,你竟敢背叛我!”
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舒竟,你这样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黄衫女子腰身一旋,长剑就架在了男子脖子上。
“哈哈哈,既然如此,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剑尖折在男人修长的手指间,他掌风一带,黄衫女子就掉下了悬崖。
猛然惊醒的扶期额上一片冷汗。
这次,梦境竟然多了些内容?
是因为那个舒朗月吗?
她攥紧被角,苦笑了一下,还是要去找他吗?
可惜,扶期还没去找舒朗月,他先来找了她。
“扶小姐,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改个剧本。忘了说了,我是个导演。”
剧本?导演?
“不好意思舒先生,我并没有写剧本的经验。”
扶期虽然是个自由职业者,但是她确实没写过剧本类的东西。
“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嘛。”
舒朗月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扶期也不好再拒绝。
而且,她最近确实手头有些紧,舒朗月开的价,让她有些心动。
“那么,合作愉快,扶小姐。”
舒朗月留下剧本,就离开了。
随意翻了一下剧本,扶期愣住了。
扶溪?舒竟?
这……怎么和她梦里的人名字一样?!
赶忙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扶期禁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和她的梦,那么像?!
只不过,她的梦只有一幕,而这个剧本,就好像补齐了她的梦一样。
这个舒朗月,究竟是什么人?!
离开之后,扶期急不可耐地给舒朗月打了电话:“这剧本?!”
“怎么了扶小姐?”电话那头的舒朗月一派淡然。
“请问这剧本是谁给您的?”扶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说家写的,怎么,扶小姐想认识那人?”
“对,可以告诉我吗?”
扶期还是没忍住,着急地问道。
“好,那扶小姐,打算用什么和我换呢?”
舒朗月语气里的暧昧不明,让扶期有些不自在。
“我会好好改剧本,保证舒导满意。”
扶期尽量不去想舒朗月语气里的弦外之音。
“哈哈,好。那么扶小姐,今晚八点,来xx路金庭庄园酒店301。”
扶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舒朗月挂了电话。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赴约。
毕竟舒朗月是白玉喜欢的人,扶期不想让白玉误会她。
“朗月?”
白玉推开金庭酒店301的门,看着一个人穿着浴衣坐在床边的舒朗月,疑惑地问道。
“你来了?”
舒朗月走过去,把白玉揽进怀里,关上了门。
第二天,扶期带着改好的剧本去了片场。
舒朗月穿着随意,在那儿指挥着。
看到扶期,他弯了弯唇角。
“这是改好的剧本。”
扶期看着他的笑,一身鸡皮疙瘩。
舒朗月翻了翻,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
“别急。”
舒朗月一把拉住扶期的袖子,淡淡说道。
无奈,扶期只得留了下来,但是她坐的位置离舒朗月很远。
俩人谁都没提前一天晚上的事。
“扶期?”
白玉的声音忽然传来。
扶期回头,看着白玉身上的古装黄衫,一时有些恍惚。
“嘿,怎么了?”
白玉纤细的手在扶期面前晃了晃,她才回神。
“没什么。白玉,你是这部戏的……主角?”
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扶期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啊,朗月指定要我演女主。虽然我没有表演经验……”
白玉还在说着其他什么,扶期都听不进去了。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舒朗月,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舒朗月依旧云淡风轻,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
这场戏,巧了,就是扶期做梦梦到过许多次的场景。
白玉演的女主,被男主推下悬崖。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在白玉被推下悬崖的时候,身上吊着的威亚扣子松了。
她就这么好像一片落叶一样,直直地掉了下去。
“白玉!!”
扶期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但是一切都晚了。
她甚至连白玉的衣角都没摸到,眼睁睁地看着白玉从她眼前消失。
扶期手有些哆嗦地拨了120,不多时,救护车来了。
被救上来的白玉,双眼紧闭,满脸是血。
“舒朗月!”
扶期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要喷火了。
“白玉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昨晚没有赴约。”
舒朗月凑到扶期耳边,轻轻说道。
“我要报警抓你!”
“你报警啊,扶溪,我不会放过你的。”
扶期一个哆嗦,舒朗月眼睛里的怨恨,吓得她一个激灵。
剧本里的故事,是一袭黄衫的扶溪卧底到魔教,让魔教教主舒竟爱上她,又背叛他,让正道剿灭魔教,最后她自己被舒竟推下悬崖的故事。
扶期不知道舒朗月是不是也曾做过同样的梦,又或者,他就是曾经的舒竟。
她有些累,揉揉发疼的额角,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扶溪,对不起!”
青衣女子背影纤细,对床上躺着的黄衫女子说道。
她转过身的时候,脸竟然和黄衫女子一模一样!
出去的青衣女子,与一个穿着普通的人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扶期“看到”,那人手上竟然有炸药!
而外面,则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
“舒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我舒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上的这险要的木行山!”
“是我。”
青衣女子从暗处走出,她顶着的,是扶溪的脸。
“扶溪,竟然是你!”
舒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痛苦之色。
而一个正道人士,趁着这空档,一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舒竟完全没躲,他只是盯着扶溪,死死地盯着她,好似毒蛇一般。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她继续道:“不错,我就是正道派来的卧底。你一个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好,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
舒竟哈哈大笑几声之后,手上长剑直直往青衣女子所站的地方而去。
青衣女子纤腰一拧,险险躲过。
“小衣,炸药我已经安完了,快走!”
那个本来和青衣女子接头的人,拉着她从一旁离开了。
紧接着,“嘭”的一声,魔宫爆炸了。
“扶溪!!!”
舒竟目眦欲裂,满脸狰狞。
青衣女子离开的时候,抓住那人问道:“扶溪……”
“她没事,我已经着人把她带走了。”
青衣女子点点头,舒了一口气。
然后从脸上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底下的那张脸,居然和白衣一模一样!
再之后,就是扶溪被舒竟推下了悬崖。
扶期震惊地睁开双眼,她没想到,故事居然是这样的发展。
白衣,居然也在那个故事里出现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赶紧找到舒朗月。
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发现舒朗月站在她家门口。
“舒……”
舒朗月把她推回屋里,恶狠狠地说道:“扶溪,你!”
扶期本来想说,白衣才是那个人。
但是现在白衣伤重,她咬了咬唇,还是放弃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我大哥他……”
舒朗月的眉心皱紧,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你大哥?”
扶期有些不明白。
“这个剧本,就是我大哥写的!”
“可是,你怎么确定,我就是扶溪?”
舒朗月低下头,在扶期耳边说道:“我大哥昏迷之前,留下一张你的画像。”
“昏迷?”
“不错!就因为这个剧本,我大哥才会出了车祸,一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所以我才会一定要找到你,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扶期抚额,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你大哥的事,我很抱歉。”
但是她并不觉得这就是她的错,毕竟那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了。
“哼,一句抱歉就可以了吗?我要你赔命!”
舒朗月有些疯狂地卡住扶期的脖子,让她几乎喘不上气了。
“够了,朗月!那个出卖舒竟的人,是我……咳咳。”
门口,传来白衣微弱又坚定的声音。
“白衣……”
被舒朗月松开的扶期,咳嗽了几声之后,对白衣摇摇头。
“扶期,我也记起来了。我叫红衣,是武林盟主白月舒的未婚妻。而你,扶溪,是白月舒的妹妹。其实,你叫白溪。当年的计划,本来是要我去卧底的。但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你悄悄替我去了。走之前,你给你哥哥留下了一封信,我们才知道这件事。可没想到的是,在约定的剿灭魔教之日,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竟然说自己爱上了魔教教主舒竟,不肯配合。无奈之下,我只有打晕你,扮作你的模样。可最后,却成了害得你被舒竟推下悬崖的元凶。都是我的错……”
“不可能!”
舒朗月不肯相信白衣的话,他失控地大吼:“那什么武林盟主,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编出来的!”
“他也在这里。”
白衣的声音异常平静。
“你是说……”
扶期惊讶地看了一眼白衣。
“不错。”
“不,不可能!”
显然,舒朗月也想到了。
“朗月,你是舒家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
白衣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舒朗月的侥幸心理。
“你是说,我就是那时候的白月初?”
舒朗月蹲下身子,喃喃问道。
“朗月……”
白衣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我刚刚,差点儿掐死我曾经的妹妹?为了现在的大哥,原来的对头?”
舒朗月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忽然,舒朗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浑浑噩噩地接听,手机对面的声音,让他熟悉又陌生。
“朗月,大哥都知道了。大哥现在没事了,你也放下吧。”
原来,竟是舒家老大醒了。
“大哥!”
舒朗月喊出这一声之后,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扶期,对不起。白衣,我……”
扶期摇摇头,走回了卧室,把空间留给舒朗月和白衣。
“嘘,朗月,什么都别说了,我懂。”
白衣虚弱一笑,灿如朝霞。
舒朗月把白衣紧紧地搂进怀里,再也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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