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祭

      身系缧紲方知晓，德正才是立世根。一切无道终须报，劝君莫做聪明人。

        这首诗成哥命名为《大狱感怀》。列宁说过，没有进过监狱的男人不是完整的男人。进去之前，成哥曾以此言戏谑一个刚从看守所取保候审的哥们，哥们豪不客气地回敬，那就等你完整吧。没想到，一语成谶，没多久，成哥就进了深牢大狱。

      成哥从小就是聪明人。小时候看露天电影，之后成哥能从头到尾把电影情节叙述一遍，其间还有情节的模仿，比如鬼子军官手拄军刀嘴里八个呀路，汉奸点头哈腰满嘴太君太君，八路军战士大义凛然慷慨就义高呼口号：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最令人称奇的是，成哥看完一本小人书，能从头到尾叙述一遍，比如有本小人书叫做《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成哥在讲，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的听，老师任由他讲，完事老师说了一句话，你呀，小脑子要是用在正地方，将来前途无量呀！成哥当时只知道老师在夸他，心里美滋滋的，但他不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随着年级的升高，成绩名列前矛的成哥慢慢感到了学习的吃力，这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给成哥下定语，你呀，就是个小聪明。当时成哥满头雾水，什么叫小聪明呀？事后成哥问老师，什么是小聪明。老师说，就是当时明白，过后不知道努力，不知道举一反三的就叫小聪明，成哥似懂非懂，但还是以磕磕绊绊的成绩进了重点中学。

      中学期间，成哥喜欢上了文学创作，初中二年级就创作出了部爱情小说，其中还有接吻的情节。而且故事情节还很严谨，天知道，他的小脑子怎么构思的，所谓天才不过如此。后世的郭敬明，韩寒当初亦如斯吧。不过成哥没那么幸运，天才毁于愚昧。由于满脑子作家梦，成哥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沦为班里倒数第十名，老师让请家长。那个时代，老师让请家长就是孩子的受难日。从小到大，成哥还没让父母操心过学习成绩，这下可好，让文盲的脾气暴躁的寄希望成哥光耀门庭的老娘一下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爆揍成哥一顿，并从成哥的书包里翻出了厚厚的一叠小说稿，从成哥哥哥的嘴里得到写的内容，老娘更是怒不可遏，亲手烧掉成哥的心血并恶言：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爸爸汗珠子砸脚面赚钱供你，你就这么不争气，我打死你算了！话音未落，鸡毛掸子又雨点般落在成哥身上，成哥一声不吭，也不逃，也不躲，他认为老娘说的对，但他这样的态度让暴怒的母亲误会了，以为他顽冥不化，于是又掐又咬，好像不是自己孩子似的，如果不是老爸哥姐们奋力抢救，成哥当时命休矣！时隔多年，成哥不再怨恨母亲，爱之深恨之切，恨铁不成钢，一个百姓人家农家子弟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唯一途径就是“科举”，而用父母的血汗钱你却不务正业，难怪老娘发飙。

      完事后成哥发奋努力，成绩扶摇直上，但还是以微弱劣势没考上重点高中，但这个成绩足以上个不错的中专了。

      成哥填的志愿是石油中专，因为这个学校不要学费，不要住宿费，而且每个️月还有17元的补助，要知道，那时的一个工厂工人每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元钱，求学四年，成哥几乎没怎么向家里要钱，自认为聪明的他觉得自己选对了，以后的事实证明，这又是他的一个小聪明，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专业课程。前两年的基础课成哥成绩还可以，但到后两年的专业课，成哥是稀里糊涂过关的，最后如果不是老师提前告诉部分考试答案，估计成哥还有和他一样的大部分学生毕不了业。

    临近毕业，面临分配，成哥主动要求到生产一线，他觉得虽然苦点累点，但收入更高一些，可以减轻家里负担，但他又错了，脏乎乎黑乎乎的环境不是他想要的，他于是找到单位干部科，主动要求去三产，要求去卖手套，干部科的领导阿姨摸着他的头说：“小伙子，国家培养你一个学生花了多少钱，你是未来的技术干部，不要犯傻，赶快回去上班！”

    成哥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单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