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皖皖(23)

【Chapter 23 性冷淡?】

深有皖皖(23)

大年初三，周深和谭宗约好了见面。

好久不见的两个好兄弟在一起聊了聊近况。

茶沏好后，谭宗就扔了一个重磅消息：“我和车晓复合了，一个月之前。”

周深握了握杯身，稍微有点烫，看向茶壶里的茶叶，装作不经意地问：“这次是确定在一起？”

坐在对面的谭宗起身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把：“臭小子，有你这么跟你哥说话的么？巴不得我点好啊。”

周深抿了一口茶，说：“确定就好。”沉默片刻，又补上一句：“我怕你再来找我喝个烂醉，我还要把你扛回去。”

谭宗知道他的意思，明明是开着不轻不重的玩笑，可话里的心酸大抵只有他能懂他吧。难得地没再反驳他，谭宗认真开口道：“有时候反反复复爱来恨去挺累的，可是，当你仍然想把所有的好的一切都给身边的这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恨呐，不过是爱的诉求罢了。以前还是年轻，到底轻狂不懂爱挥霍爱，现在奔着30走，反而真的平静下来，知道珍惜了。以前也犯了很多错误，以后不会了。”说完拿起手中的茶杯跟周深碰了碰，又恢复那张嬉笑着的脸：“这次你就准备好份子钱吧，还必须是大的。”

周深也冲他笑，少见的玩世不恭的样子：“讲完一番大道理最后做个总结就是来要份子钱的啊，你这是结婚的要敲诈我这未婚的啊？”

谭宗狠狠瞪了他一眼：“对，现在就是歧视你单身。”紧接着给他添了茶，继续说：“我说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也找个对象处处呗。我可不是要让你相亲啊，纯粹觉得有个人在你身边知冷知热，好些。阿姨也不用太担心你了。”

周深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谭老板这是要改行当红娘？”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食人间烟火，跟个圣人似的。”片刻又想起什么，头往周深那边凑了凑，又看了看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你跟我说实话，你该不会是？”

周深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定定地看着谭宗少有的期待眼神，问：“是什么？”

谭宗不知他是真懂还是真没懂，好奇心驱使着他又不甘心就此作罢，只好再度压低声音凑向他：“你不会是性冷淡吧？”

对上周深那深邃的眼眸，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只好悻悻地坐会原位，偏偏嘴上还不放过他：“我这可不是歧视，有问题就要早点解决。再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你让我怎么想。”

许是跟着周深在一起放松了，说话也没那么拘谨，话说出口他才有些后悔，他突然想起来，周深15岁那年，站在一棵树前站了许久。他找到他的时候，就听见他背对着他，问了一句话：“钱很重要是么？”

那年，谭宗也刚刚20岁，少年的他只知道每次都要偷偷省下钱来给自己的小女朋友买礼物，钱在他眼里太重要了，有钱才能哄他的女朋友开心。所以他犹豫片刻，说：“很重要，很有魔力。人们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差不多吧。”

那时的周深身材瘦小，身上穿的T恤被风吹的鼓了起来，还能看得到他瘦小的身形。他就笔直地站在那里，沉默很久，突然开口道：“我以后的人生目标就是钱了。”

谭宗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是无法想象一个自小心气高，把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当做座右铭的男孩子是如何在以后的日子里省钱赚钱围着钱生活的。没谈过恋爱，没太多娱乐，错过了青春期该有的美好一切。

五年前他陪母亲去周深家看望周母，插不进两个中年妇女的话，他便去了周深的房间，在他书架上想找本书打发时间的时候，找到一个皮质的笔记本，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个字：钱，往后翻，不知是他从哪里抄来的关于有钱的好处，很多很多页都是，看得他眼花缭乱。直到那时他才知道15岁少年那天在树下说的话不是儿戏，是真切的。那时他刚入社会，初尝在社会孤身打拼的艰难。那些字看的他眼疼，匆匆合上放回原位。

至此，他才真正注意到周深围着钱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思绪又飘了回来，难得正色道：“周深，今天哥跟你说句贴心的话。这么多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试着让自己放松点，别这么累。”

周深抿唇不语。

谭宗喝了口茶，继续说：“钱是个好东西，可生活也不只是只有钱。前两年，你也知道我过的那日子，穷的连饭都舍不得吃了，那时眼里真是只有钱，可是现在有了钱，我才发现生活还有其它的追求呀。我并不是想催你找对象，我也是因为车晓的存在，才知道生活有时也是可爱美好的。所以，哥我也是想着你呀，能开心点。”

周深点点头，手艺娴熟地给他添茶，再给自己添上。然后跟他碰了碰杯，格外认真地说：“谢谢”。

谭宗一口喝下那茶，两个男人眼神的无声交流，胜过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