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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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意姐姐走后，二少爷身边可使唤的丫鬟就只剩我一人了，堂堂傅家二少爷竟真成了外人口中整日花天酒地的败家子，老夫人气得骂他中了邪，得了疯病。
“如梦，二少爷那边你多照料，我跟管家交待过了，花销不够了就去账房支，喝酒什么的就先由着他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大少爷。”
按理说大少爷新婚，不该这么快出门的，但为了生意只能暂时冷落新过门的少奶奶了，临走还要为这个突发“疯病”的弟弟操心。
眼下也没什么好法子能治得好二少爷的“疯病”了，虽然我照着大少爷的吩咐日日备着好酒好菜，但给二少爷的酒菜里下药的念头我还真动过，若不是苦于没有脱身之法，早就对他下手了，如意姐姐死得蹊跷，我一定要为她报仇的。
2
我和如意姐姐都是老夫人买回来的丫鬟，在这个宅子里待了近十年，从小和两位少爷一起长大，这么说来如意姐姐和二少爷也算是青梅竹马才修成的正果，老夫人初同意这门亲事的那几日，如意姐姐可是做梦都曾笑醒过。
可真到了大婚之日，本该是喜上眉梢的如意姐姐却不见了，我面前这个披着嫁衣的新娘子脸上不见半分悦色。
“今个可是姐姐的好日子，为何这般神情，可是觉得这胭脂打的不称意？”
“恩？不，这胭脂交由你来打我自然是放心的，你只管按我教你的法子来就好。”
“姐姐难不成还忧心日后二少爷会负了你？虽说亲事是老夫人定的，但二少爷既然答应了就自然会对你好的。”
“你年纪尚小，不懂这些，待你日后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
“好了，姐姐莫担心，我有神药可助姐姐解忧，姐姐只管高高兴兴地成婚便是。”
我也没有小到哪里去，如意姐姐只长我三岁，起先是大少爷的丫鬟，后来不知怎的被调来二少爷院里伺候，大抵是因为生的好看又比我聪慧，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吧，摇身一变就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嫉妒是有的，但她是这府里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日后她有二少爷做后盾，我的日子应该也会跟着好起来吧，这样想来感觉比自己成婚还要兴奋。
我兴致勃勃地给被客人灌醉的二少爷送醒酒汤，还顺手加了点药，希望如意和二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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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门婚事根本不是什么好前程，二少爷也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托付之人。还是老夫人高明，兴许她早就对这个庶出的少爷不满意了，才会把如意姐姐许给他，而给大少爷的寻的却是玉家的大小姐。
自古豪门多恩怨，可怜我如意姐姐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我恨二少爷，我告诉自己有朝一日要给如意姐姐报仇。
近来二少爷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我几乎要记不清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的模样了，又或者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这副丑恶的模样，从前只是藏的不好不曾被人发觉而已。
我在今日的菜里多加了几分的辣，虽说不能要了他的命，也够他难受的了。一时半会也没什么报仇的好法子，先就这么慢慢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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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的如意姐姐笑得倒比以前少了，莫不是碍于身份不能似从前那样随性了，我虽然不解，却迟迟没有问出口。万万没想到如意姐姐会用白绫做了结，想起从前她屡屡提到二少爷时灿烂的笑，我笃信是二少爷负了她。大少爷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我只是丫鬟不敢向他开口。
管家给我支帐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我被指认私用银两，按规矩是要逐出府外的。虽说是大少爷的安排，但眼下他不在府中，管家想必也清楚老夫人这是故意给二少爷难堪，自然也不会替我说话。
“求您让我留下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如意姐姐的仇还没报，我还不能走。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记自己在大堂跪着，醒来却在二少爷房里了。
“醒了？是大少爷让你去账房拿钱的吧，你是我的丫鬟不是他的，往后不用听他的，干好你自己的活就行了，别给我惹麻烦。”
许是我没有备酒的缘故，今日的二少爷无半分醉意，我怯怯地问：“我不是被逐出府外了吗？”
“出了傅府，你还能去哪？”
“我……”
“我就算再不济，也还是傅家二少爷，留你个丫鬟在身边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谢谢二少爷，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晚饭少些辣，再加一壶酒。”
我应了一声是，急忙溜了，心里直犯嘀咕，看来在饭菜里动手脚这个法子是不能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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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回府后径直去了二少爷房里，命我给屋里送醒酒汤，我端着盘子正想要敲门，刚好听到他们在说如意姐姐。
“如意已经走了几个月了，你日日一副酒鬼的样子给谁看，你这样作践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作践自己？是，我确实是在作践自己，明明知道如意喜欢的人是大哥你，还是忍不住想娶她，成婚前一天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有生之年她只爱你’！但我还是想娶她，哪怕她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要她做我的妻子……”
“你这个浑蛋，你误会如意了，她那些话是要对你说的，那天她来问我你们的婚事是不是我娘安排的，她让我帮忙参谋几句对你说的话，她想在新婚之夜说给你听，没想到你会提前听了去，你太冤枉她了。”
“不，我不信，那为什么她偏偏选在你成婚的那日自尽，分明就是对你有情才会如此！是你害了她，是你不要她，还答应你娘把她送到我的身边来，你们都拿她当侮辱我的工具，你让她伤透了心！”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是她求我把她调去你身边的，因为她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尽管我娘总是为难你，但你是我亲弟弟，外人可能觉得娶一个丫鬟很难堪，可你们互相喜欢，所以我才和我娘提了你们的婚事，我没想到你会对如意那样冷淡，没想到她会选择死……”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如意，如意她喜欢的人怎么会是我呢……如意，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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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给二少爷下药了，剧毒，织梦致幻。
红烛还未燃尽，新娘的红盖头都还没有掀开，新郎却睡得安稳。
“二少爷，二少爷，醒醒！二少爷！……”
“如意？你是如意？”
“二少爷是不是该先帮我把这盖头掀了再睡。”
二少爷的酒这下是全醒了，盖头掀起，他抱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如意，不想再放手了。
“如意，对不起，我娶你不是因为大娘安排，我是真的喜欢你，有生之年，我也只爱你。”
“你为什么要说也？你怎么跟学了读心术一般？”
“哪有什么读心术啊，若是我们早些时候就心意相通就好了。”
如意姐姐小声嘀咕着：“如梦这丫头真的有神药吗……”
真亦假来假亦真，如梦如意如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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