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的日记里写的都是她的爱情。
“亲爱的,你醉了,为了一个伤害你的男人,这根本不值得。男人是靠不住的。
亲爱的,我也很痛苦。我想做你的情人,可你只当我是姐妹。
只有在深夜里,在偷偷抚摸你的时候我的心才能得到慰藉。
所以,你也让我深陷痛苦。如果你懂得了我有多爱你,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痛。”
梅梅在极度的惊惧中翻到前一天的一页:
“你和同事去吃饭,回来以后我发现你有意掩饰着什么。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追求你了。我的心很揪。我多想对你说我也爱你,可我不能说。我怕你离我而去,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在你身边。”
梅梅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她全身颤抖着把日记本和枕头放回原位,然后迅速下床到卫生间做了简单的洗漱。她残留的醉意已荡然无存,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
她几乎用了最高效的行动完成了打包行李、逃离公寓的计划。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她必须回家,没有别的选择。无论坐公交还是地铁,一路上她就像个被追击者在东躲西藏。她警惕地四处观察,感觉大美随时会出现在身后。
到达火车站,买票时已经没有了卧铺票,她买了站票,希望途中再补票。
她给妈妈发了回家的短信,然后就关了机。
候车需要两个多小时。她买了几样零食,又去吃拉面。拉面放到眼前时,她感觉恶心,一种冰凉的孤独感突然而至,涌进心里,眼泪如雨水般落下。
她从任意的背叛中逃离,来到北京,寻找慰藉,寻找解脱。在她感觉有了一点希望的时候,她最信赖的姐妹又给了她最残忍的伤害。
一次次的落荒而逃,难道是命运的捉弄?她想,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她这么煎熬。她没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她一直都是在本分的做自己。
比起任意带给她的打击,大美给她的打击是她难以承受的。她可以坚决的放手和任意的关系,可她无法斩断与大美的情谊。
因为措手不及,她的钱不够去坐飞机。她上学时都没有买过站票,今天她却要站在火车上。
火车驶出北京,离开了繁华与盛景。
她去补票处登记了补办卧铺的手续,回到车厢。站在火车的过道里,站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感觉自己在被人审判,她像个罪人。她不愿去想这一年的不堪经历。她望着窗外倏忽而过的楼宇、田野、树木,深春的绿色从眼前闪过,生命正在发出生长的脆响,她的心却是一片荒凉。
火车行驶在自己的轨道上,穿山越岭,毫无阻挡。前方是可预知的目标,只需执着前行。
每到一站,她都去补票处询问,她很累,她想躺下,让那一张窄窄的床铺收留她,承载她不断下坠的心。
她的胃在发烧,当送餐车飘着饭菜的热气经过时,她还是泛起一阵恶心。只有无色无味的矿泉水可以安慰她。
夜幕落下,还没有补到卧铺票。她可以挤一挤硬座,可她不想挨着别人坐,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她都有一种受侵犯的反感。
她守候在补票处,等待一张可以睡眠的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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