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似乎我的出生就带着不详
母亲在我两个月的时候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情发生的前一天，父亲和母亲发生了一点摩擦（父亲亲口对我说的）
第二天大姐和二姐还要上学
父亲早上一直睡觉（男人嘛，起的晚）
奶奶那个时候和二叔在一起
我父亲的房子和二叔的房子隔得不远也不近
我父亲以为母亲消气了以后会给大姐二姐做饭让她们去上学
结果等到大姐二姐快上学的时候，我母亲还是没出现
父亲睡着睡着一猛子醒来，天蒙蒙亮了发现大姐二姐快上学了还没有吃饭
父亲说，那天他给大姐和二姐做的是开水泡馍馍
然后就准备打发大姐二姐去上学校
出门后便看见母亲自缢在门前的那棵歪脖子树上面
父亲说，当时母亲的躯体他往下来抱的时候，母亲都已经咽气了
当时父亲感觉自己天都塌了
他以为母亲只是没消气，去娘家了
奶奶和二叔具体怎么说的父亲没有告诉我
母亲没了，大姐二姐那天也就再没去上学
父亲说，在耕地的时候他去扬粪
在地里看到去年母亲留下的脚印
心酸的不行
而后
时光就像是水一样，哗哗溜走
我记得，那个时候家里老是停电
我那个时候好像是三年级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写字
虽然写的字特别丑
没电了就点着煤油灯写，写完后鼻子里总是黑曈曈的
三年级，我喜欢上一个小女孩
她是山脚下小卖部老板的女儿
很漂亮，很温柔，很美
三年级那年，我记得我考了第三名（班级里一共是十三个学生），奖金是五十块钱，那是唯一帮到家里的一次。
二姐总是比我高两级，那个时候我就想着追上姐姐，还是太天真了……
四年级那年，家里没有余钱，没钱交学费，是在我班主任那里赊的
那年我二姐用的作业本是别人写完的，然后二姐用橡皮擦擦干净后写的
父亲说起来的时候很心酸
二姐说，她到现在还恨她的班主任
父亲的腿伤复发了，在镇子的卫生院吊水，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
父亲在医院无人照顾，换药的时候
血液倒流到输液管子里一半了……
我隐约记得，父亲出院的时候
那个特别陡的坡
还有一对毛驴
还有用了好多年的板车
不记得什么时候，大姐不念书了
父亲说，大姐不念书的那天，是抱着书哭着走出校门的
然后沉默寡言的大姐担负起了母亲的角色
同年，奶奶去瓜州看望二叔
父亲一个人出门打工
父亲走的时候
背包里是一罐猪肉，几个饼
家里只有我和两个姐姐
大姐那个时候还不会做饭吧应该
父亲打工的时候
爬过装煤的火车
天天开水馍馍
脸上青筋鼓起
一口一口咽下生命的艰辛
只是为了省钱给我们用
父亲回来后我记得还给我带了一个上发条的小汽车玩具
玩具没几天，卒
奶奶也回来了
满面春风
小时候和奶奶亲
那时候特别欢喜
而后大姐开始出门打工
去的是兰州一个做鞋子的厂子做饭
每一次大姐买菜的时候，都会和小贩磨半天，为了把省出来的钱留给我用
后来，在厂子里认识了我姐夫
也算是缘分
我不记得我二姐什么时候不念书的
记忆真特么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我二姐
就因为她在我哭的时候唱歌
小时候我听不得世上只有妈妈好
听不得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五年级还是六年级来着
那年汶川大地震
每个人都要捐款
当那天我从父亲的手里接过钱的时候
我看到父亲的手
就和公鸡的爪子一样
粗糙，还顽强的夹杂着几条手口子
我总感觉我低人一等
时光飞逝
我初一了
我记得开学第一天是父亲送我去的宿舍
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一个崭新的暖壶
一床崭新的被子
一个崭新的饭缸
父亲离开之前把生活费和学费留下了
那个时候从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也没有吃过外面的零食
有了钱以后，我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天天吃零食，天天乱花钱
直到班主任催父亲交学费
事情败露了
我记得父亲的手很有力
打的我很疼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不学习了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偷别人的东西
手机，钱，笔，什么都偷
后来，就开始偷家里的钱
父亲的钱老是放在房子的柜子里
那个时候天真的以为
偷一两百父亲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一顿打，记忆犹新
初二后半学期那年
父亲卖了一头驴
价格两千四
我偷了两千四后准备离家出走
还准备把自行车卖给收废品的
但是看我是个学生收废品的不要自行车
于是我把自行车往废品里一扔就走了
第一站我到的是定西火车站
那个时候手里有钱了啊
吃喝玩乐卖手机装阔气
转眼过了好几天
身上只有一百多了
然后就想
家里肯定不能回去
会被父亲打死的
遂买了一张二十八块钱的车票跑往兰州
今天不写了，明天继续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