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笔下的《弟弟》写的是与来自墨脱的弟弟白玛列珠之间重续小善缘的故事。此文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门巴背夫。
墨脱,全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城,在疏通公路前出入县城的方式——徒步。想要到墨脱必须走过地势险要的雪山,最快的速度都将花上三五天,至于慢的话,那就难说了。就是这样的一段路,成为多少人生命的终结点,因为突遇雪崩、塌方等因素而迷路失踪、坠崖的人不计其数。
地势险峻的雪山行走不易,再加上背负行囊,更是负担,所以这个地方出现了一群背夫。背夫在门巴语又称“容巴”,是一种特殊的运输队伍,他们用自己的双肩和双脚支撑着成百上千吨的重物,就是人工马队驮物。
工欲善其身,必先利器。“背着背夹子,胸吊汗刮子,手上提拐子,脚穿脚码子……”这是背夫们的标配,是背夫们翻山越岭必须要借助的工具。丁字形拐杖,俗称‘拐筢子’‘墩拐子’。拐尖镶有铁杵,用硬的杂木做成,一般呈丁字形状。背夫们休息时用拐子顶在背夹子下方,承受起所背物资的重量。容巴们的脑袋上都有肉凹槽,这是长年背货背出来的。

在崇山峻岭的山林里,随处可见背夫的背影,背夫们用背篓背着沉甸甸的货物,汗湿夹衫行走在险峻山路中,饥饿时也仅以杂粮充饥,他们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背篓上的货物堆积得老高老高,脊背被压得老低老低,他们始终坚持着,毫无怨言,因为这是他们谋生的渠道。
在我了解门巴背夫时,我看到了一篇文章,讲的是有些游客雇用了背夫,不仅想方设法的压价劳动力,更为了价有所值,一路不断的给背夫们加重负荷,路上拾捡的石头、杂物都往背夫的背篓里扔,有的甚至要求背夫背自己走过山路。
难以接受竟有这样的人。没错,这是门巴背夫们的工作,他们出卖着自己的劳动力,是该尽自己所能去承受。但是转而一想,他们也是肉体做的人啊,微薄的躯体撑起重千斤的货物,山长水远,风餐露宿,日复一日踟躇在高山深涧、壁立千仞中,若没有他们的付出,我们又怎能轻松的徒步茫茫山林,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轻贱劳动力。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道路之艰险,轻装上阵尚且吃不消,更何况身负重担,这得是多大的挑战啊。地势复杂的雪山意外又总是在不经意间袭来,一不留神就可能摔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白玛的父亲、哥哥、弟弟还有他都曾做过背夫。白玛的大哥就摔死在塌方区。
“只有爸爸和家里那匹马回来,亦是伤痕累累,妈妈陪着他们在野地里坐着,听不到哭声,只有整夜整夜的沉默。像许多摔死的容巴一样,关于大哥,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沉默是最悲痛的哭泣。容巴摔死在当地是时常发生的事,他们就是拿着生命在与上天拼搏,失去至亲的沉痛麻痹着神经,逃避着残酷的现实,大家都将悲痛隐藏在内心,假装什么都未发生过,只有自己能听到内心无声的痛哭。
门巴背夫,平凡的人经历着不平凡的事,用生命在演绎,筑就传奇古道,纵使时代发展,背夫渐渐减少,历史终会将他们铭记,逶迤山路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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