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啊,多吃点,这大病初愈的,得好好补补身子,来尝尝妈给你炖的乌鸡汤。”
“哎呀,知道啦!都已经没事了,你女儿哪有那么娇气。你别老给我盛啊,你那么辛苦你也给自己盛点,我吃不了那么多,下午还得赶回城里。”
“哎!就知道忙忙忙,我说你们老板就是个吸血鬼,万恶的资本家,这病才刚好,就要把人召回。你呀也是,女孩子家家非要那么拼,下次再把身子累坏了怎么办?”
“嗯嗯,唔…..知啦知啦”
“哎,你这个小东西,把吃的咽下去再说话呀,可别噎着了。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找个对象吧,一个人在在城里工作也没个人照顾,不过得挑个性格好人踏实会照顾人的。最好有稳定工作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不三不四的可配不上我这么俊的女儿。”
“哎哎哎….妈呀!你又扯到这上边来了,我那需要人照顾。我看你更需要照顾才对,爸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重新找一个了。”
“哎哟喂,你还来管你妈了哦,我不管,反正下次回家必须得给我带个回来。”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吃好了。我睡个午觉去。”
“嘿!回来再吃点。哎,就知道躲。”
这时的宁言早已逃进了卧室了。下午三点左右,宁言收拾好东西叫了个滴滴回公司了。
上面的内容是发生在两年前,宁言跟他妈最后的对话。
那次宁言请假回家养病,其实是流产过后没人照看,导致大病一场,住院好一点后才回了家。而那个男人,在得知宁言怀孕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那些山盟海誓,平时的嘘寒问暖,在这个事实前都显得那么滑稽。本来她还想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她是真的爱他,就算他已离她而去,她也还想把孩子生下来留个念想。对于她这样的想法,闺蜜周顶顶是苦苦相劝,可面对宁言的固执,闺蜜也只好作罢。可是天不遂她愿,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宁言在马路边让一辆电瓶车的时候摔了一跤,羊水破了。得亏那人还算理智,叫车把她送去了医院,可孩子却是保不住了。
两年后今天,一辆帕萨特上。
“美女,是准备回家,还是去玩啊?”女子刚上车,滴滴司机就开始找话茬搭讪了。
“嗯,回家。”女子显得没多少说话的欲望。
“这可真巧,我看你目的地,我前女友老家也是那个镇子的,你跟她还挺像,不过你比她看起来更漂亮。哦,还有,那地方挺远的,你把订单取消了吧,我给你少算十块钱怎么样?你知道,我们跑滴滴也不容易,要是按订单来,大头都让滴滴公司抽走了,您帮帮忙吧?”这滴滴司机话语诚恳,而且显然兴致挺高。或许,他是对每一个乘车的漂亮女孩兴致都挺高,特别是穿着清凉又性感的。
“哦,是这样吗?那就取消了吧。你前女友那么漂亮你们怎么分了?不过,你跟我前男友也挺像的呢!”女子看起来像是被勾起了一些兴趣,还对司机俏皮地眨了眨眼。可事实是怎样,谁又知道呢?
“哎!还是不说了,一言难尽啊,说起来都是泪哦!不过,我可不想做你前男友哦!”这样地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像个世上仅有的痴情男子。不过,配上他还算阳光帅气的面庞,再加上在脸上堆起的几分伤感与真挚,倒真像那么回事。
“哦?是这样吗?不想说就算了吧!伤心事就不要提了。”女子显得很善解人意,声音清脆。
之后陷入了一段沉默,这司机心里却是在想:“妈的,这女人真特么漂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她弄上手,看这穿着,明显骚得不行,还在这给我装清纯,我敢说干起来叫得绝对比妓女还淫荡。前女友?那傻女人,两年前就死了。还想用孩子把老子绑死。死得好啊,不过我那同行也真是傻逼,非得把人弄死。还好没把老子供出来,不过老子也就是给他提供了个地址而已,管我屁事。”
车一直在午后的阳光里卖力奔跑着。他在心里意淫的时候,女子转过头来瞅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阳光透过车窗,更显温柔地撒在她的脸上,美极了。她这淡淡地笑,仿佛是听到了他的意淫而表示一下不屑与嘲笑。而对于她的目光,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此他自得的想:“看来,本人形象还不错,看来这女人对我已经有点兴趣了。妈的,实在不行到时候来硬的,保证干得她服服帖帖,如果想撒泼,干完后吓她一吓,她还敢报警不成?”
似乎意识到这样一直沉默非常不利于他勾妹子,于是他决定打破它。
“哦,美女,你是做什么的啊?身材这么好,不会是模特吧?呵呵。”
“怎么可能,我身材哪有那么好呀。你可别乱说哦。我就是一普通的上班族。”女子装模作样地表现出一丝娇羞。嘿,仿佛受不住夸,脸蛋儿上竟然透出了一丝天然红。
“有的,有的。我跑车这么久,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呢!”司机瞥见了她那娇羞的模样,心里却直骂婊子。
“是这样吗?谢谢啊!你车里可以抽烟吗?”说着也没等那司机同意,女子就从包里掏出一支玉溪点着了。“呐,你也来一支吧?”
他头也没转的说道:“哦,不了,我不抽烟的。”
“你骗鬼呢!我知道你抽烟的。”女子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仿佛她了解他所有事一样。接着,她直接把嘴里的烟递给了他。
对于女子的语气,他到一点儿没在意。倒是对女子从嘴唇递给他的烟感到欣喜若狂,他直感到小腹一阵胀热,只认为这女人是在勾引他。
不过要我说,这倒不像是在勾引,而更像是一种调戏,一种逗弄,一种戏谑。因为在他就在接过烟的时候,她又那样淡淡地笑了,笑得好看极了。
“你还真聪明,那行吧,来一支。不过,你是从哪看出来我抽烟的。”男子脸上浮现着笑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像一只准备踩蛋的骄傲的公鸡,在慢条斯理地梳理翅膀。
“这你就别管咾。”女子摇下车窗后回了一句。接着她一手拿着烟,胳膊肘支在车门上,惬意地享受着透窗而入的自然风。
“那行吧。”他抽了口烟说道:“这一路还真远啊,我给你讲个好笑的事,上次我朋友出去旅游,然后在微信群里发感慨,来了句:大海啊你好多水,大海啊你好美。结果我们那群里,一堆人回他。你猜回的啥?”
“回的啥啊?”她恰到好处地回他一句。
“呵呵,他们说,嘿,兄弟,大海是谁啊,水那么多。哈哈哈....”
“哎呀,哥你好坏哦。”
这突如其来的嗲声,把司机的骨头都给叫酥了,让他自以为机会来了。
“这就叫坏了啊?妹妹,怎么称呼呢?认识一下吧,交个朋友咯。我叫张晨,你呢?”
“这样不好吧?”她装模作样的表现一下矜持。
“我看挺好,跟你投缘的很呢。”他穷追不舍。
“哦,不不不,还是算了,我得睡一会儿了哦,昨晚没睡好,到地方你叫我吧。嗯,睡醒了再告诉你我叫啥,然后再看看是不是可以交朋友哦。”而后,她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放下座椅靠背,摇上车窗,还真就那么一躺开始闭眼睡觉了。
对此,他感到无可奈何。而后只好默默地开车,并时不时地瞅上一瞅那修长雪白的大腿,恤衫内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清纯里透着风骚的脸蛋。
就这样,他一路上都是一柱擎天,多少次都想把这女人就地正法。可是这坏胚却奇迹般地忍住了。也不知他是出于胆怯,还是打算放长线,捞个长期炮友。
或许是因为这女子却实太漂亮了,他不忍心辣手摧花?这就扯淡了。绝对不可能。
女子也就这么睡了一路,再也没有跟他说半句话。直到接近那个小镇,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停下来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怪事,前面那条路上横亘着一支送葬队伍。可是当他开车要过的时候,这支队伍就那么停在那儿了,而一口棺材就那么明火执仗的摆在路中央。那送葬队伍里所有人都穿着黑袍,每个人手里拿着丧铃轻摇着,叮叮泠泠的声音荡在下午的风中。车停下来后,所有人都转过身背对着这辆车。
对于这情况,他感到不对劲劲,让他都不敢下车,他只想掉头回去。
“哦,哥诶,到地方了吗?”女子坐起身,揉着眼问道。
“哦,不好意思,只能把你送到这了哦。前面那在送葬,而且拦着路停下了,我是过不去了。”这时他心里哪还有勾妹子的念头,心里一阵阵发紧。
“哦,没关系哦,好哥哥,我就到这吧。你还想知道我名字吗。”女子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转头对着他说道。
“啊,哦,你叫啥啊妹子。”他怔怔地回着。
“嘿嘿,坏哥哥,我叫宁言哦,我也该走了哦,谢谢你载了我一路。”说着就准备下车。
听到女子说她名字叫宁言,他忽地转过头来,在她下车前看到了她淡笑着的脸。
接着,他被吓呆了,手脚发冷,脑门冒汗,整个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她是宁言,她是宁言.....”
女子就那么,在夏日炽烈的阳光下,走向了送葬队伍,踱步向那口棺材走去。走到棺材旁,她回头又冲他淡淡一笑,而后打开盖子躺了进去。不知这笑容里是欣慰,是宽恕,还是诀别。
这下他看清了,她却实是她没错。她两年前就死在了回公司的路上,那个凶手是他一个哥们,也是同行,在他炫耀他前女友多漂亮的时候,他那哥们要去了地址。
他慌乱地挂挡甩方向盘掉头,一边车门都没有关。
可是掉头刚到一半的时候,一辆大货车从他侧面呼啸而来。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在那颠倒的世界中,那十字路口哪有什么送葬队伍,哪还有她的笑脸。
(完)作者:愚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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