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五点多,正准备给女儿做饭,来了个电话。
是老家镇政府要调研镇里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情况。对方核实完姓名,劈头就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务工?
我愣了一下,务工?
“务工”这样的词,不是应该用在那些,拎着编织包进城、在工地干重活、灰头土脸的农民工身上吗?
我,务工?
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出入的都是高档写字楼和现代化小区,虽然说不上时尚靓丽,好歹也算得上体面,跟农民工根本就是不同世界嘛。
对方可能也觉得不妥,连忙改口,你现在在哪高就?
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一笑,在武汉,打工,没有固定单位。
就是在那一瞬间,我认清了我的身份。
比起那些体制人员,比如公务员、教师这类有社会地位的人,我确实就是个打工的嘛!没错。
人要怎样认清自己?先看看别人眼里的你是什么样的。
想起一个笑话,看看你的相亲对象,就知道你在媒人眼里有几斤几两了。
我向来害怕跟那些“当官的”打交道。
也是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很多时候,我们学会如何跟比我们强的人沟通,比如跟上司沟通、跟领导沟通,其实是从我们的父母那里习得的。
那时,村里要办什么事,都是把费用均摊到各家各户头上,由村长亲自上门来收。
那会儿家里也穷,交完了我们姐弟俩的学费,再留出一点生活费,实在也没什么钱。
东拼西凑挪出一点钱交给村长,等他走后,爸妈跟邻居聊天,老是气狠狠地说,“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收这么多钱,多多少少肯定要贪一些。”
这就在我的脑海里,种下了一个心锚: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想到这些人,有权有势,又有手段,我心里肯定害怕啊!
上大学之前,要把户口转到学校,拿着户口本走进镇政府办公室时,我的脚都是打颤的,手心里都在冒汗。
负责盖章的办事员,拿着我户口本和录取通知书看了一眼,转过头看我,考上X大了?
我说是啊。心里忐忑得不行。
他笑了笑说,那我是你学长,毕业10多年了。
啥?这么牛的大学,10多年前毕业的大学生,多金贵啊,居然回到这个破小镇来工作,混得这么差?
当时我才18岁,总觉得自己未来会前途无限,对这个小镇上的小小公务员,内心里是很不屑的,嘴上还是假装敬佩,学长好厉害!
事情办妥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我长吁了一口气。实际上,我内心还是很紧张的,假装赞美,是为了遮掩,这也是害怕的一种体现!
后来,不仅仅是面对“当官的”,在面对比我强大的权威者,比如上学时的老师,工作后的领导、上司等,我内心都会坍缩、变矮,成为一个弱小的孩子。
上大学时,我组建了一个采编团队,带学弟学妹采访学校的退休教师。带队老师是毕业留校的学长,很年轻,也就比我们大三四岁。
但因为他是老师的身份,每次见面、谈事情时,我内心都感到不安,说话也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这样的心态伴随我到毕业。
后来,有次和学妹一起散步,看到这位老师,学妹出口就喊“吴哥!”,上前还拍了下“吴哥”的肩。
把我吓了一跳,还能这么喊?我可是老老实实喊“老师”,喊了三年!
静姐说,我们在交流沟通的过程中,如果出现这四种情况:讨好、指责、超理智、打岔,就不能很好地与别人沟通了。
这时,你就要想想,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呢?这里的身份不是职位,而是“我是谁”。
讨好的时候,我是一个小孩子,把别人当成权威,等着被夸奖。
指责的时候,我是父母的角色,把别人当成弱者,随意评判。
实际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你的出发点、你的心态。每一个心态的变化,都指向“我是谁”。
那么,如何改变呢?先学会和自己和平相处,先懂得爱自己、尊重自己、链接自己,才能以平等尊重的心,去敞开来和别人交流。
我觉得写作是这个世界上心灵最好的避难所,能写字是种运气,你的文字就是你铸起来的铜墙铁壁,在这里面可以展示最真实的自己,每天给自己扎上几千字的马步,人也就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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