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去年如何,今年已经又接近尾声了。
我看看严安的QQ签名,他好像还是没怎么变,都不怎么用微信的,我也不太明白他的状态,说是去年考研没考上,今年又重新考,所以,我想不通的地方是还有这样的操作?
想想过去的十个月,我和去年比啥也没变,依然衰的人神共愤,那些身外之物真的不是等闲的人就能轻易摘取得到的,我的霉运有多么深重,怕是写本自传也无法一言以尽。
我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味,虽然暴力事件还未发生,但我知道我再这样混下去,下场轻就是父母连篇的斥责,重就是杖责啊。
生活才没有那么多温暖美好呢,我整天被我妈唠叨得已经打算写遗嘱了,每听她一句话我就会怀疑下一刻我必将吐血。可能身体素质太好,我的肉体一直没有成全我残存的灵魂。
我在QQ上跟严安吐苦水,他发了一个欠揍的表情,然后说你有什么好难过的,都毕业这么久了,你不是依然貌美如花吗?丝毫没有成为一个欧巴桑啊?你比那些生了孩子,得了抑郁的学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靠,可以这么安慰一个人吗?我也才刚工作一年啊,怎么就和产后抑郁相提并论了。
我刚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严安却在距离我几千公里的QQ那头告诉我,好了好了,女王大人不要生气了。
算他识相。
你自己觉得是什么问题啊?不仅仅是你爸妈吧?
他问我,我看着屏幕,手指却停滞了。
因为什么,我想是因为龚辰,因为他已经在不知道第几个三百六十五天前离开了这里,城市里好像还残留着过去熟悉的味道,可他已经去了瑞士。
差不多找个人就可以了,你条件也不差。
看到严安的话,我将巧克力撕开,恨恨的吃了一大口。
如果我周身的厄运能消减一些的话,我一定会非常感谢老天爷的。
二
上班的时候,趁着主管不注意,我悄悄的给严安发了一条QQ消息。
我对我妈撒谎说我周末去相亲啊,你说我无家可归怎么办?
严安不知道在看书,还是在干嘛,半天没有回我。
我想我好像都没怎么深入了解过严安,只是初中毕业互加了好友,现在哪还有人像他一样,和人沟通都是用QQ啊?
上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我,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因为几年来,他回复我的消息时都不会超过半秒,一则他打字快,二则江湖规矩。什么?哪来的江湖规矩?我定的啊,对,我,韩海茹定的规矩啊。
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我挤在地铁里,周围人声鼎沸,手机叮的一响,我低头去看,是严安的短信。严安的外婆居然过世了,仿佛时间静滞,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声。
严安会很难过吧?严安自己一个人可以面对吗?他的外婆不是他最亲的人吗?
突然之间我变得很忧伤,以前一直听严安说每次他去他外婆那,老人总会给他做拿手的红烧肉,总会在他走的时候偷偷的给他塞零花钱,虽然只是五十二十的。但他知道,那是外婆省吃俭用存下来专门给他这个小辈的。
回到家,父母正在吃饭,我洗过手坐下,母亲却对我说,你知道吗?严安回来了,但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沉默的吃着饭,听父母感叹世事无常,光阴易逝。
你去看看严安啊,母亲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碗筷。
好,我低声点点头。
严安,不好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就能重新变回从前的自己。那么贴心,那么毒舌又温暖。
你记不记得,我们说过一句话,好孩子,不寂寞。
三
严安好久没联系我了,距离上次他回来我和他见了最后一面,他这样杳无音信已经接近三四个月了,看来外婆去世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我的生活还是照旧,偶尔吃吃小龙虾,偶尔周边游一下。只是不会有人在我的说说下面毒舌吐槽我了。
严安不联系我以后,我好像自强自立了好多,母亲再唠叨,我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充耳不闻。做错了事被主管骂,我开始学会伏小认错。
有的时候想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差不多的人啊?可转眼间又在抠脚看电视剧了。
龚辰有联系过我,我似乎对他已经没有那么的介怀。现在想来他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个普通过客了。
城市已经到了阴冷的天气,太阳有时可以一整个上午不出来。
尽管时间就是这样,但有的时候它的到来还是让我们血泪模糊,心若无物。因为严安的事,连我都成长了。
十二月二十五,严安考试的日子,我依然一个人,下了班沉默的进到洗手间卸妆洗脸。
坐在床上准备追剧,手机却响起了叮的一声,韩海茹,你在吗?
我的心里像有千军万马踏过,动荡着,咆哮着。
你终于找我了,你这个千杀的终于找我了。
于是我很快的回复,严安,你这个王八蛋。
周围的空气寂静,我紧张而颤抖的盯着手机屏幕。
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他回了我什么,我要问清楚这么久他过得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要管,没有任何事比严安还要重要。
韩海茹,你身边有出现差不多的人吗?
居然还要问我这种问题,你确定自己不知道答案吗?
严安,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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