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喝一声:‘长情刀客救命!’只见长情刀客应声而现,拔刀而出,刀顺喉而过,这一刀当真犀利,那土匪随之而倒......”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众人围坐一圈,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久久不愿离去。
“爹爹,这长情刀客可真厉害,我明天还要过来听!”扎着小辫子欢蹦乱跳的小男孩拉着父亲的衣角,吃着手中的糖葫芦。
“娃儿,爹爹明天可没有时间,没办法带你过来,你明天要好好待在家里习字。走!找酒鬼要二两豆腐。”父亲拉着小男孩向着街道另一边走去。
“来,给我二两豆腐!”小孩父亲搜索着衣袖,掏出些铜板碎银,分着五个铜钱交给酒鬼,提着豆腐拉着小男孩回家了。
棕色的亚麻布衣被洗得有些发白,满脸胡子如杂草丛,皮黑掌白带黄茧的手,接过铜钱,对着吐着舌头的小男孩笑了笑,露出齐整的黄牙。
第二天,小男孩没有按照父亲地吩咐好好待在家中,跑到了酒鬼家中。推开没有上条的大门,只见酒鬼躺在大厅中央,正呼呼大睡,紧绷的麻衣裹住圆鼓鼓的大肚皮。
“酒叔叔,酒叔叔,你带我去听长情刀客的故事!”小男孩想把酒鬼扶起来,发现太重了,只好拉扯着酒鬼的衣袖。
“干嘛啊,小娃子!”酒鬼悠悠醒来,打着一个带着酒气的嗝,小男孩赶忙捏住鼻子。
“酒叔叔,你带我去听长情刀客的故事!”缓了一会,小男孩才放下小手。
“什么长情刀客,我要去做豆腐,没有时间!”酒鬼拿开小男孩抓住衣延的手,起身径直走开。
“哇!”小男孩一下子就哭了。酒鬼赶忙回身安慰,态度软了下来,答应了小男孩的请求。
“长情刀客有一伴侣,名为青花,人称青花侠女。这青花女侠长的可漂亮了,面似那芙蓉般白里透红,眉如柳条那般纤细,眼睛像天天上的星星明亮,嘴唇同樱花那般粉嫩,说是仙女也不为过......”说书人仿佛被青花迷住了,双手张着好像要同青花女侠来个拥抱。不知为何酒鬼却在人群中湿了眼眶。
“酒叔叔,你说青花女侠真的长得像仙女吗?”随着散场的人流,小男孩回头望着酒鬼。
“不像!”酒鬼略微驻足,微红的眼里闪着光,左眼眼角带着些黑印。
一路无话。
“娃儿!你又跑去哪里玩耍了?”小男孩前脚刚进家门,只见父亲站在桌前,取出五枚铜钱,“去拿二两豆腐回来!”小男孩涨红着脸,乖乖接过铜钱。
“酒叔叔,二两豆腐!”小男孩径直往酒鬼家跑去。
“小娃儿,你到一旁稍坐!”酒鬼抬出已凝结的豆腐,抽出一旁的菜刀,肆意挥舞,精湛的刀法看着的小男孩满眼迷离。
“来,二两豆腐!”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放在黄皮纸上包成一个小方块。
小男孩一路思索,突然眼底一亮,“对,说书人说的长情刀客,酒鬼叔叔是长情刀客!”小男孩为自己的重大发现高兴至极,到家连忙告诉父亲,父亲笑着告诉小男孩不要瞎想,好好去习字。
......
“酒叔叔,我被村里的胖娃欺负了。”小男孩哭花着脸,站在酒鬼豆腐摊前。
“小孩子,不能打架知道吗?”酒鬼摆弄着板上的豆腐。
“酒叔叔你是长情刀客,长情刀客不是应该保护弱小的吗?”小男孩抬起带着污印的脸,望着酒鬼,喉咙发出弱弱的哭腔。
“酒叔叔可不是长情刀客,长情刀客是刀客,酒叔叔是卖豆腐的!”酒鬼连忙走出摊子,拿着略微发黄的湿白布擦拭着小男孩的脸。
“那酒叔叔保护我吗?”小男孩眼里闪着泪花。
“要啊,肯定要保护小娃儿的,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就告诉酒叔叔,酒叔叔替你教训他好不好?”酒鬼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
“好!”小男孩连忙抱住了酒鬼。
那天晚上酒鬼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泪。
......
“强盗来了!”随着马蹄声的逼近,村口的村民往回奔跑发出嘶吼声。响起阵阵关门声,人们赶忙躲在家中角落或是地窖,不敢出声,等待风雨过。
不知情的人想躲已来不及,任由强盗的冲刷,丧失了性命,受了伤。
“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面露凶相,右脸有刀疤,提着一把大砍刀的头领,回头喝道。其他人立刻下马,取下麻绳对街头之人进行捆绑。
“你们敢欺负我,我就去跟酒叔叔说!”一小男孩站在因慌乱摔倒在地的父亲身前,毫无畏惧。此时,不远处的酒鬼正打开家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哈哈!我好怕啊,你赶快去跟你酒叔叔说,真的好害怕!”那盗贼不由拍拍胸脯装作惊恐的样子。
“干什么呢!动作快点,还要让他们交钱呢!”头领对进度的停滞感到不满。
“我酒叔叔可是长情刀客,你们若敢欺负我,我酒叔叔会教训你们的。”起身的父亲赶忙拉入怀中,背对着领头人。
“哈哈!是吗?把这小子拉开!”一旁的强盗赶忙行动拉开了父亲,留小男孩在原地。小男孩看着疯狂挣扎的父亲,眼里泛起泪花。
头领回头提刀,上马,拉起马头对准小男孩冲刺,小男孩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逼近的马头。来到近前,头领狠拽缰绳,马匹提身而起,前脚朝空,大砍刀随之挥舞;这刀劈中怕是个血肉横飞的场面,父亲更是挣扎的厉害,可盗贼也越发用力,神情平静至极。
突然,传来摩擦空气的嘶哑声,大砍刀应声而断,马匹与头领应声而倒。只见身穿发白棕色亚麻布衣的酒鬼怀抱小男孩,持刀而立。
强盗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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