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

西拉很是惊讶,眼里充满了光。他从桥东边的岸上挖出一个骨头,示意我吃。我听他的话,香喷喷的吃起来。我想起来那天我发现了这桥洞里的人家,学会了唱戏。他们是五口人:一个老头,一对夫妻,两个女孩。让我好奇的是,门洞旁挂有一个牌子:桃花源。
西拉找个凳子坐下,我蹲在他的旁边,那个老头率先发现了我。我在他的招手下怯懦地走过去,身上只感到寒意嗖嗖,他的嘴里叼的烟飘着淡薄的蓝色气体,脸上挂着笑容。他让那两个女孩其中之一的个子较矮的女孩给我倒杯茶,我大胆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好像我喝的不是茶是酒。另一个嘴角有颗痣的小女孩被老头安排给我唱一曲,随即我就听到轻柔的腔调,这腔调把我的耳朵灌醉了。女孩唱的是秦淮曲,歌词似有似无,但我仿佛听到:
爷是西边的人
化作东边的鬼
流水哗啦啦的涌上心头
不服人间的一丝芦苇
让我爱的人
始终是纯粹的人
鬼是人间的鬼
人是地狱的人
爷你是西边的人
怎能是人间的鬼
做一支芦苇鬼
胜做有名的人
我突然想起我们的毛岛,这个村庄地处北方,骨子里却淌着亚热带季风的血,听说源头那的大米是一大特色。想必这条河也是淮河的支流之一,与其它的支流相比无足挂齿。
我的茶杯续了一杯又一杯,我的好友西拉吐着舌头,像是一个绅士。曲子终了,老头站起身走到西拉的面前耳语,西拉也给他耳语。我像是一个局外人。唱曲的女孩给我介绍她自己,说叫洪儿,然后又指着另外一个女孩说她叫情儿。她们来自不知名的地方。这无可厚非,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叫名字的地方,只是人们叫的多了,便有了地方的名字。我们也只是人,没有名字,也就不会有差别。我对洪儿说我很感谢她们,因为我唱戏是跟她们学习的。然而他们是今天才认识我,我说我认识你们已经很久了。情儿说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便回了句,相识何必怕相逢。他们都笑了,包括西拉,西拉依然吐着舌头,脸上出了汗,老头的脸上也出了汗。
我在他们的家吃了饭,饭是那对夫妻做的。这对夫妻不爱说话,就是唱戏唱曲,但他们的饭做的很好吃。这顿饭很丰盛,有北方的大饼,有南方的蛇汤,有西方的青稞酒,有东方的蟹粉狮子头。就这样我认识了世界。欢声笑语充满着整个桥洞,我们俨然是一家人,这也体现在西拉在桌上就餐。情儿坐在我的旁边,她小声对我说,哥哥,我教你法术吧。我的心里产生了好奇,法术是什么东西?于是她就传授了我秘诀,从此我就用这法术行走天下了。
吃过饭,我和西拉就道别了。他们一家人就唱起《送别》,长亭外,古道边......曲风是楚歌。西拉跟我回了家,路上又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因为那地方很近——桥的西边的岸边——近到就在我眼前。如果说眼前的景象是用眼睛看得,不如说是用耳朵听得。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随后又传来械斗的声音——一群狗在打架斗殴。西拉是他们的头子。所谓的头子,也就意味着组织。这群狗已经斗得遍体鳞伤,但还未停歇,西拉一声呵下,仍未发生作用。我便动用了我的法术,将他们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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