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部荡之十一一一借米之恩永不忘
我是日中,母亲,你是夕阳,夜的时候,我能看到流星划过。我是春天,母亲,您是秋天,在迷惘的日子里我总看到希望。我是征途,母亲,您是驿站,风雨兼程,我总在您的怀里躲藏。我是文字,母亲,您是纸墨,我总会在您的思绪里婆娑。我在黑暗中行走,母亲,您是那一盏灯,照亮我前行的路。我是空中飞舞的风筝,母亲,您是那长长的线,再高再远,依然牵连着您的温暖。母亲,您是一把锁,镇守着儿子的小屋。于是,母亲,我是一把梳,流苏着您的苦愁。我是一棵小树,继承着您的坚毅,我是一株小草,延续着您的善良。出生以来,母亲,我成了您关爱的缠裹。终其一生,您是我永远的眷念。
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所有的父母,都是孩子心中的佛!
每两天给母亲打一个电话,她老人家的耳朵有点背,五句中最多只能听到一两句了,但在我耳中是那样的慈祥与温暖,恍如儿时,母亲在老屋旁高喊我回家吃饭的声响,在我痛楚时给我慰藉的力量。
父亲早逝,是母亲用深沉的母爱陪伴我度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母亲不识字,她用淳朴善良的言行,鼓励着我一路前行。
去年腊月十一,我刚好赶到母亲生日那天回家,友珍姐在帮母亲做饭,吃过饭,母亲拉着我的手说:幺儿啊,姆妈快八十岁了,不知还能活几年,有几个人的恩情你要永远都不能忘记,有机会要报答她们,特别是友珍姐。
是的,友珍姐的恩德,我们永记心底,愿佛祖保佑她健康长寿,家人幸福平安。
感恩友珍姐
丁巳大集体,举国红太阳。
全体共劳作,挖沟杨河港。
寒风瑟瑟处,有我爹和娘。
挥锹汗如雨,举手眼迷茫。
珍姐问我娘,何故脸苍苍?
一家八口人,三天粒未享。
义借三升米,暂解半月荒。
常执孩儿手,大恩不能忘。
1977年冬月初三,我们队全体劳动力在杨河港挖沟。合作化时代,农民忙时抓生产,闲时修水利,不得不说那是一个伟大的壮举,那纵横交错的河堤沟渠,全是老百姓一锹锹挖,一担担挑起来的,纯朴的农民有着巨大的凝聚力与吃苦耐劳的好品徳。愚忠也好,坦荡也罢,那时候的水利建设,可谓苦在当代,利在千秋。
集体生产实行同工同酬制,按工分来分粮到户,于是在分粮的季节,劳动力多的家庭挑着大筐小筐的稻谷回家。而像我们孩子多而劳力少的家庭,总是垂头丧气的挑一点点回家。母亲说,每年我们家与邻居的上贵大叔家分得最少,他们家也有五个孩子,且陈婶娘长年身体不好。于是乎,每年分到的粮食,连半年都吃不到,长年是小米野菜粥充饥,那些年常是两个姑妈与黄山头的二姨妈资助我家才度过来的。
快到中午,同一班组的李友珍姐见我父母脸色苍白,越来越挥不动手中的铁锹,于是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说我们一家大小三天未吃过粮食了,哪里还有力气劳作,友珍姐二话没说,中午马上端了三升米到我家。母亲含泪接过这沉甸甸的三升米,回家用小半升米煮了一锅白菜粥,其余的两升多竟然一家八口熬了半个月。我可敬可怜的爹娘啊!那种吃了上餐愁下餐的生活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七斤米吃了半个月,平均每天不到半斤,望着脸黄肌瘦的一群子女,娘亲,您是不是在淘米之前思量着多抓两把,然后又斟酌着抓一把回去,因为后面漫长的日子里,还需要在野菜中见到一点点白色的粮食。
事后才知道,友珍姐当时借给我家三升米后,自己家也只剩下五六升,她家也有五个孩子,在那举国饥荒的年代,那是怎样的一种博大胸怀与无量恩德。
友珍姐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甚至现在古稀之龄还在种地,却有着菩萨般的慈悲心,去年当着母亲的面,我深深地向友珍姐鞠躬,抓住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表示这迟来的诚挚的感谢。
虽然友珍姐的那三升米早就还了,但在母亲心中,四十年来时刻铭记,在每年的八月初八,母亲与大哥都会去友珍姐家里祝福,祝福她健康百岁!安享晚年!
我们家现在条件还是不大好,没有古人那种‘借米还金’的财力,但我们一大家的兄弟姐妹都对友珍姐感恩戴德。母亲教导我们:不能忘本,不能忘恩,不能忘形。
友珍姐姓李,娘家是流合院村人,今年七十岁,个子较高,是一位淳朴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庄稼,五个孩子条件都比较好,但她怕给孩子们添负担,还和老伴种有六七亩地,她们和我母亲一样念旧,舍不得离开驻守一生的故土,她们与黄土地有血脉相依的情感,朴素、厚重、简单、执着。
友珍姐不识字,但她宅心仁厚,乐于助人,团结邻里,深受乡亲们的喜爱。她默默地耕耘在田间,忙碌着家务,关爱着儿女。正是这些勤劳勇敢的农民,为新中国的基层建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用诚挚善良的品德,影响着下一辈勤俭节约,与努力奋进的行为准则。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民,记忆中的茂林修竹,碧水蓝天,渐行渐远,而淳朴的乡亲乡情,恒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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