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晚间作画,流淌在静谧的夜色里,总能迸发许多灵感。
“等到看你银色满际,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作画被打断总是有些烦躁的。
“喂,妈,”
“明天有没有时间回来吃个饭啊,我给你们做你们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轻柔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以前妈妈总是忙着演出,极少在家。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下厨,最拿手的就是红烧狮子头了。但做这个有些费神,每次做的都不多。一般只要是我喜欢的叶如风让给我,唯独对红烧狮子头护食得很。每每这种时候都免不了要“斗一斗法”,奈何我总是能掐中叶如风的死穴,我一哭他就束手无策了。为了照顾到叶如风,后来每次下厨妈妈都会耐着性子做两份。
一想到那个味道都开始流口水了。
“嗯嗯,好久没吃妈妈做的红烧狮子头了呢。”
看着眼前久违了的红烧狮子头,夹起一个尝来,与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就不能稍稍注意些形象。”轻柔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严厉。
“无妨无妨,都是自家人。”爸爸开解道。
看了妈妈一眼,俏皮的吐了下舌头。
“你姆妈打电话来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回去坐坐。”
“就这两天吧”
“我这段时间都不忙。”叶如风接话道。
“那我等会给你姆妈回个电话。”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
吃过午饭有些无聊,就想去书房看会书。走到书房的时候看见叶如风也在,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瓦尔登湖》,看的入迷。
小的时候我们总喜欢坐在一起看书,爸爸就将我们的书房并成了一间。旷达的书房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放满书籍,仅留窗户那块没有被书占用。那里采光好,我总喜欢坐在那看书,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累了,总嫌枕头靠着不舒服,就喜欢拉着叶如风当人肉靠垫。
围着书房晃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本书,可我明明记得上次看完后就放在这里的呀,抬头时看见斜上方枫红的一角。怎么被放到上面去了。踮着脚够了半天没拿着,正懊恼着,身后便伸出一只手来。
转过身就见书已经在叶如风手里了,想伸手去拿,奈何个子不高。
“想要吗?”
“叶……唔”,微凉的触感转瞬即逝,这还是我认识的叶如风吗?
“给”,说完摸了摸我的头。
现在已然入秋,却不见秋的凉意。海风吹来,带着一丝清凉。一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海边嬉闹的人。
“想要下去走走吗?”黎歌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下。
“好啊。”我有些兴奋。
我对大海有种说不出的迷恋,面朝大海,一望无际的蔚蓝席卷整个视角,耳边传来海水拍打着焦石撞击声。即便是静静的坐一会都会觉得舒适的不像话。
脱了鞋漫步在大海边,细沙摩挲着脚底,落日余晖倾洒在海平面,饭后的满足感让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走了一会感觉旁边的人好像没跟上来,回头看见黎歌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
“夏柠月,做我女朋友吧。”
“我怕我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落日的余晖将海面染的鲜红,思绪被拉的很长。
阳光不燥,叶如风一身简单的白色校服,却带着矜贵。端正的坐在车上,笑容温暖的向我伸手,惊艳了时光。
十岁那年,迎来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那一天,我家楼下停了好几辆小车,还有一众身穿黑色西装革履的人围绕在小车周围。
客厅里坐着一对夫妇,他们衣着华丽,与我们有些格格不入。男人身着深色西装,干净而不带一丝褶皱,面容严肃而不失儒雅。身旁的女人身着一条淡紫色长裙,静立在一旁,犹如夜里的一株紫罗兰,宁静而优雅。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好像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光,男人常年紧绷的脸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缝,想伸手却又带着犹豫,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好像是我的无措止住了他前进的脚步。女人却比他显得激动,一把就冲上来抱住我,先前还能勉强维持的贵妇形象全然不见,全然一副崩溃模样。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亲生父母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理应回到自己的家庭。
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叶如风,少年如画,是我唯一的映象。
看着远处年轻俊郎的男人,可他终不是我的叶如风。
“黎歌,你早应该知道的。从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不会再有第二个的可能了。”
“是吗?”黎歌苦笑道。
黑夜的临来为落日拉上帷幕,曾经那个眼角带笑的青葱少年悄然远去。眼底的那份执着披上了一层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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