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毛猫书房#《尚书今古文注疏》175：中国的汉谟拉比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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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四

原文

王曰：「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義奸宄，夺攘矫虔。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yi）、刵（er）、椓（zhuo）、黥（qing），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虐威，庶戮方告无辜于上。上帝监民，罔有馨香德，刑发闻惟腥。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遏绝苗民，无世在下。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群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鳏寡无盖。皇帝清问下民鳏寡有辞于苗。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农殖嘉谷。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祗德。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故乃明于刑之中，率乂于民棐彝。典狱，非讫于威，惟讫于富。敬忌，罔有择言在躬。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

这一大段终于到了最后几行。

原文

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祗德。

粗读

这句话的关键字是中。中庸的中。

三位大臣事成之后，士师通过恰当的刑罚制止百姓。孔夫子说：刑罚不中，人们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中就是不轻不重。

刑法得当，民众服从教诲而敬德。

近几年多少次因为判决问题，引起微博上舆论汹汹的，正是这句话的写照。

原文

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故乃明于刑之中，率乂于民棐彝。

粗读

尧有穆穆之敬美在上，三位大臣明察在下，光耀四方，没有不勤思德行。所以能够施刑适当，治理民众以扶持常道。

穆穆就是美。两周青铜器铭文上，常能见到“休”这个字，也是美的意思。方块字的魅力尤其体现在这种单字上：一个休或穆穆，高度概括。尧帝作为统治者有美行。

原文

典狱，非讫于威，惟讫于富。敬忌，罔有择言在躬。

粗读

典就是主持，典狱长，主持监狱的长官。迄今，迄就是止。富就是福。

主狱不该止于作威，而应该止于作福。自己对外要恭敬，内心要戒慎，没有败言出自自己。

败言，坏事的话，口不择言的后果。互联网是个全新的世界，一个特征就是慎言的消失。

原文

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

粗读

克，《说文》解释为肩。天德指的是五常之德，仁、义、礼、智、信。元，善之长。

能够肩任天德，自作善命，就能配天命，在下届享受上天给予的厚禄。

以上是《吕刑·上》

周穆王梳理蚩尤作乱，中华文明始祖们如何拨乱反正，梳理道理与法律的关系，行政人员应该担负的责任。在我看来这是世俗组织排除了神权组织，万幸。

先录入《吕刑·下》的原文吧。上篇讲述了律法的起源，下篇大概是具体的律法内容吧。

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狱，非尔惟作天牧？今尔何监？非时伯夷播刑之迪？其今尔何惩？惟时苗民匪察于狱之丽，罔择吉人，观于五刑之中，惟时庶威夺货，断制五刑，以乱无辜。上帝不蠲（juan），降咎于苗。苗民无辞于罚，乃绝厥世。」

王曰：「呜呼！念之哉！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孙，皆听朕言，庶有格命。今尔罔不由慰曰勤，尔罔或戒不勤。天齐于民，俾我一日，非终惟终在人。尔尚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虽畏勿畏，虽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德。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

王曰：「吁！来！有邦有土，告尔祥刑。在今尔安百姓，何择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两造具备，师听五辞。五辞简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五过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货，惟来。其审克之。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简孚有众，惟貌有稽。无简不听，具严天威。墨辟疑赦，其罚百锾（huan），阅实其罪。劓辟疑赦，其罚惟倍，阅实其罪。剕辟疑赦，其罚倍差，阅实其罪。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阅实其罪。大辟疑赦，其罚千锾，阅实其罪。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剕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上下比罪，无僣乱辞。勿用不行，惟察惟法，其审克之。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轻重诸罚有权。刑罚世轻世重，惟齐非齐，有伦有要。惩罚非死，人极于病。非佞折狱，惟良折狱，罔非在中，察辞于差，非从惟从。哀敬折狱，明启刑书，胥占，咸庶中正，其刑其罚，其审克之。狱成而孚，输而孚，其刑上备，有并两刑。」

王曰：「呜呼！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惧，朕敬于刑，有德惟刑。今天相民，作配在下，明清于单辞，民之乱，罔不中听狱之两辞。无或私家于狱之两辞，狱货非宝，惟府辜功，报以庶尤。永畏惟罚，非天不中，惟人在命。天罚不极，庶民罔有令政在于天下。」

王曰：「呜呼！嗣孙，今往何监？非德于民之中，尚明听之哉。哲人惟刑，无疆之辞，属于五极，咸中有庆。受王嘉师，监于兹祥刑。」

终于，打完收工。或有疏漏，读的时候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