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前提(摘自陈陶诗)
战士凯旋而归,百姓纷纷吹锣打鼓为他们喝彩,而众战士中,骑着血汗宝马上将帅的他犹为瞩目。
她被人群淹没,原以为看不到他,但好像冥冥中安排的,他与她视线相对。他,也在寻找她。
二人相视一笑,只是短暂的一眼,却好似一世。
他班师回朝,先要见的是天子,长达七年的战役,他从小小的百夫长成了一军主将,流的血汗和立下的功劳,足以官拜一品,但因种种原因,他只是二品,却也羡煞他人。
京都的天气比塞外暖和,他卸甲穿上衣袍,看到右眼一寸长的疤痕叹口气,想到那迂腐老臣可笑的话,说他相貌不端不可官拜一品。
他人如何看,他并不在意,他只担心她会嫌弃。
窗外的声音让他一惊,走出门看到她正扶着树往起站,看到他出来,欢喜道:“这许久没走动,翻墙没事,落地倒是扭了脚。”
他叹口气,他如何不知她的性子,也忘了脸上的伤疤,走过去扶着她坐到石凳上。
“我看看”他道,说着正要脱鞋子。
“其实无碍的,一会儿贴张膏药就好了。”她收回脚,他们都长大了,而且许久未见,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轻浮。
空中的双手握了拳状收回,苦笑“苏某冒犯了,姑娘勿怪。”
“你长年行军打仗,周边都是不拘小节的将士,我自然不会怪你。”她道,继而瞧着他道:“何况,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她的话落在耳中,竟比那战胜时的号角更让他雀跃不已:“我明日便找媒人说亲,再去万华寺让高僧选个好日子。”
“嗯”她点点头,手指落在他右边的眉眼上:“阿琛,你知道我为何学医吗?”
“记得十年前京城瘟疫横行,那时沈太医凭借无双的医术抑制了疫情,你不听宋伯伯的话去拜沈太医为师,说是想同沈太医一样济世救人。”他回忆道。
她收回手,惭愧道“那时我才九岁,哪里知道什么济世救人,不过是编的谎话而以。”
再看他困惑的神情,她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无用,在你受伤找我时,我除了安慰什么也做不了。”
她一说,他也才想到,他十四五岁时常常与人打架,那次伤的严重却又不敢回家,便想躲在她家后院席地而眠一晚,不想被她发现。
他记得那时她很小,低低的个子才及他的腰部,手里提着灯笼,偏生见了满身是伤的他也没哭,反而问他有没有事。
他忽然想明白了,原来她学医是为了他啊,心窝里暖暖的“有你如此待我,我此生也没有其他所求的了。”
“可惜你受伤时,我不再一旁。”她说完了话,泪水也流了出来,七年里他杳无音信,她每从旁人那里听到有多少战士牺牲时,她都害怕有他。
“还好上天眷顾,你平安归来”她的唇角扬起笑容,那是为了这份等待七年相聚的开心。
他突然觉得受再多苦也值得,能有她这般一心待他,他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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