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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住过大杂院(3):《孤独的夜》

我们一起住过大杂院(3):《孤独的夜》

作者: 悟心澎湃 | 来源:发表于2017-09-21 16:53 被阅读1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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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和李嫂平淡幸福的生活在我们这个大杂院,他们的幸福让人羡慕,让人嫉妒。他们的幸福原于他们心中充满爱,充满向往,充满希望,无关乎金钱的多寡,无关乎地位的高下。

他们的幸福映衬的敏姐更加孤独。

敏姐的房间和李哥一家挨着,每天都必须从他们的门前路过,一家人其乐融触的欢笑声时时刻刻冲击着敏姐的耳膜。

孤寂的夜,北边不远处的小山村早早的归于沉默,整个村庄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山村后方的山影黑魆魆的更显空灵和幽远。

政府大院的灯光闪闪烁烁,迷迷蒙蒙。

小楼前偶尔呼啸而过的载重汽车振的地都在抖动。

隔音不好的砌块砖墙挡不住外面和两侧邻居的任何动静。

敏姐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即使八岁的儿子横卧着,他那娇小的身躯依然占不到床的十分之一。这张床原本是充盈的、温暖的,现在它变得空空荡荡,变得又硬又凉,如同一块石板,怎么躺都硌的人生痛。

她辗转反侧,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这样的夜已经太多,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干脆穿衣起床。

她打开了屋门,站在走廊的边上,手扶栏杆向北方张望,那村庄好静,那山好远,这个秋天的夜也好凉。

她望着门口放着的一个铁盆,铁盆里烧满了纸灰,夜风一吹纸灰漫天飞扬。她真的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制止了很多次,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不停的在门口烧纸。

过来过去的邻居们都会问:“崽儿,在干嘛呢?”

崽儿沉默着,两只清澈透亮的眼睛里过早的装满了成年人才有的痛苦和愤恨。

敏姐的母亲和我妻子的母亲都是一个姓氏,又是同辈,论起来应当是姨姊妹,故而两人自然比其它邻居走得更近些,有什么知心话也会相互说一说。

没人知道崽儿烧纸干什么,但敏姐知道,妻便也知道了。

自从崽儿农历七月十五跟着敏姐,去给他姥爷上坟,他就知道人死了,活着的人要给他们烧些纸钱。自此他便有了这个古怪的行为。他告诉敏姐,在他心里爸爸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久,死在了这间屋子里,死在了自己的心里。

作为儿子,总得给他烧些纸钱,省得他在那边缺钱花,因为他喜欢钱。

敏姐这样想着,想着想着便落了泪。

她也曾经有过李哥李嫂那样幸福的日子,而今幸福已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和崽儿的爸爸王宣洋相识于大学,那时敏姐在体育学院,王宣洋在中文学院。敏姐个头高挑、丰满、健美,一米七八的个头,标准的瓜子脸,飘飘的长发,满目含情的眼睛,绝对的阳光女孩,在大学的林荫道上飘然而过,引得那些文学院的多情男们百分之九十九的回头率。

王宣洋在文学院的一帮帅哥群里并不突出。个头一米六五,浓眉大眼的还算英俊,身材粗壮,热爱体育,举重和铁饼的成绩倒是可以和体育学院的男同学有得一拼。

自从在一次全校运动会上和敏姐认识后,便开始了疯狂的追求,一天一封情书,直致打动了敏姐。

两人相约分配到了这个乡镇的中心学校,然后结婚生子。

王宣洋聪明灵活会来事儿,又有才情,便被借调到乡镇宣传办工作,逐渐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他们一家也就搬到了大杂院居住。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婚姻的七年之痒,王宣洋和敏姐逐渐的有了隔阂,然后争吵,分床,冷战,直到王宣洋睡到办公室里再也不肯回家。

敏姐无数次的到大院里去找他,弄得人人皆知,他始终保持沉默,也不肯回家。大家都以为王宣洋有了外心,可是他死活不承认,可是又不说明不回家的原因,大概也有难言之隐。

作为一个单位的同事,妻又和敏姐是姐妹,我和王宣洋的“仁兄弟们”无数次的给他做思想工作,希望他们不要走到离婚那一步,必竟那么多年的夫妻,而且也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过往。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重归于好,是所有大杂院和政府大院朋友的期望。

可是,这些都是外人的一厢情愿,俗语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都这么认为,但对于王宣洋和敏姐的婚姻真的是旁观者迷了。

敏姐想着这些事情,心烦意乱,对着李嫂的门用劲拍了拍,里面顿时没了动静。

也许该做个了断了,想开一点,放了自己吧,何必那么累呢?自己也该恢复自由的生活了,像东屋那两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一样,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人等着自己呢。

敏姐这么想着,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不久,他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由敏姐抚养。

离婚后,王宣洋便乘借机关工作人员“留岗创业”的政策离了职,全身投入到创业赚钱的路上,离敏姐越来越远了。还听说他离婚后很快便结了婚,让我及他的“仁兄八弟”们非常愕然。居说那个妻子和敏姐相比简直是西施和东施的区别,只是看起来和王宣洋更加般配而已。

敏姐也偶尔会带着崽回趟原来的婆家,让公公婆婆和孙子亲近一番。公婆一直把敏姐视为闺女一样看待,现任儿媳一直没有得到王宣洋家人的认可。

必竟敏姐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一个称职的母亲,一个合格的儿媳,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再让她成为王宣洋的妻子了。

敏姐一直住在大杂院里,自己一个人上班,带孩子,我和院里的男人们都会帮她拎一拎水或者扛一扛煤气罐,也会帮她带着崽儿到男浴室洗一洗澡。

直到我们都陆续的搬离大杂院,敏姐仍然住在那里。

后来听说,崽儿考了大学,毕业后敏姐让崽儿回到了他爸爸那里生活,崽儿再也没有在那里烧过纸了,所有的心痛都被岁月冲淡了,所有的愤恨都如那一屡轻烟飘然而去。

敏姐是最后一个离开大杂院的人,因为她需要在那里孤独的疗伤,伤口愈合了才能重新踏上新的人生旅途。

敏姐后来也搬进了城里居住,现任老公是一丧偶的国企副总,有权有钱懂风情,主要是对敏姐好。

我们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她,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和妻紧紧的拉在一起,一如当年在大杂院里一样亲近,只不过当年在诉说痛苦和孤独,而今在倾吐那掩饰不住的幸福!

感谢您的阅读,请继续跟随澎湃新时代走进人生《大杂院》,相信您会不虚此行。

写作不易,请君点亮红心再走呗

本系列故事为小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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