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说）

雪（小说）

作者：王在

    人们提着大包小包往小镇的交叉口赶来，鞋踏着雪发出呀吱呀吱的声音。走在王老师前面的是一对父女。父亲高大，但没精打采，小姑娘扎着两只羊角辫，耳轮上有些雪花，他们走得挺慢。

      王老师提着包朝前走去，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望了他们一眼。父亲显得极不快乐，脸愁眉锁，小姑娘睁着两只清澈透明的眼晴望着回过头来的王老师。“叔叔，有事吗？”她看着他两个沉重的包，急忙走上前：叔叔，我给你背一个吧！“不，挺重”

父亲望了一眼他的女儿，一声未吭。小姑娘伸出两只纤细的手接了一个较小的包。三个人踏着雪花走进了小站。

      寒风刮起，地上的雪乱飞。打在他们的身上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小姑娘捧着一把雪粒，往父亲和王老师的面前飞。“晓晓，冻手”父亲喝了一声。叫晓晓的姑娘把雪粒捏成一个团团，望着父亲和王老师“叔叔，这是透亮的。”，“雪是水，雪是清凉的水，也是最干净的”王老师说。“妈说雪还可以做药，把它装在瓶子里等三年”，王老师点点头，笑了“你喜欢吗？”。“喜欢”晓晓回答着又跑去团雪了。

      等车是最烦恼的事情。

      王老师和晓晓的父亲攀谈起来。“晓晓好聪明，你们往哪儿去？”王老师问。“晓晓有病，我带她去医院检查”这时王老师才觉得晓晓的脸暗红暗红的。说着说着车站就到了。

      车背上停了一层雪，车轮上淡淡地冒烟。“晓晓，快”晓晓在路旁磊了一堆堆的雪人，在上面插着一根根枝条，过来的时侯向他们挥了挥手。

        车里，人挤人。晓晓走在父亲和王老师的后面。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座位。晓晓父亲发了一句牢骚。车里，脚蹬脚，头碰头。晓晓很想穿过窗户望她磊的雪人。意外的是，她发现一双手伸进了王老师的包里。晓晓圆睁了眼睛，涨红了脸。那人睁大眼睛镇着她。一个拳头在空中舞动。晓晓从自己衣袋里拿出妈给她买参考书的二十元钱，放在那人的拳头上，那人从王老师的包里把手伸了出来，一只拳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哼了一声。

      车在路上颠簸，晓晓的脸色变化不定，但眼晴仍很清澈。那个人突然不见了。

      旧雪未化，新雪又飘起来了。晓晓从人缝里望着窗外，好象她还在想着她堆的那些雪人和雪人上面摇曳的枝条。

九一年六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