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有我和他。他在讲述,我坐定如木。
地板不时发出怪异的声响,身后的椅子听着呜咽,与桌子一同摇晃,角落似乎藏着难以捉摸的气息,用空洞的深邃注视着。我毫不在意,黯淡的灯光中,他开口,一张一合。他面部露出巨大的痛苦,阴影下显得格外恐怖。
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他,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他何以还要存在。

嚅嗫着嘴唇,我试图说些什么,哪料他深感命运的悲叹,以及来自深渊的不安。哭泣裹挟着我的低语,无形的大手扼住我的喉咙,窒息感漫过头顶。我沉默着,只想好好看着他,看着他,就像看着我自己。
空气凝滞在这一刻,周围是如死寂般安静,他灰色的目光忽闪雷电,正迎上我木讷的双眼。我浊气轻吐,缓缓起身,熄灭了最后一盏灯烛,任由黑暗的爪牙将我团团围住。瞳孔本能地放大,妄图找寻最后一丝微弱难见的光芒。
而我,带头鼓掌。一声,两声,在这恍若虚无之地的房间尤为突兀,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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