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倚仗人的机巧，载满人的扰攘，寄满人的希望，热闹地行着，每分钟把沾污了人气的一小方水面，还给那无情、无尽、无际的大海。
<p>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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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狗为着追求水里肉骨头的影子，丧失了到嘴的肉骨头。跟爱人如愿以偿结了婚，恐怕那时候肉骨头下肚，倒要对水怅惜这不可再见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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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红像是暖天向玻璃上呵的气，没成晕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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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像睡着了，脸上泪渍和灰尘结成几道黑痕，幸亏年轻女人的眼泪还不是秋冬的雨点，不致把自己的脸摧毁得衰败，只像清明时节的梦雨，浸肿了地面，添了些泥。</p>
<p>这就是生离死别比百年团聚好的地方，它能使人不老，不但鬼不会长大，不见了好久的朋友在我们心目里还是当年的风采，尽管我们自己已经老了。</p>
<p>学生程度跟世道人心好像是在这装了橡皮轮子的大时代里仅有的两件退步的东西。</p>
<p>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p>
<p>天下只有两种人。譬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不过事实上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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