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照的《当你老了》，不经想起了前些天，在家吃晚饭时的一件小事。
一件关于腊肉的小事
爷爷吃饭时，从来不上桌，除非有客人来了，把他推在上位，他才坐下。
他老了，褶皱又布满黑斑的皮肤，像一块老腊肉。我已经不记得他还有力气打我，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可他从来不要我们帮他盛饭，平时我们不在家，他就盛两碗，一碗给我奶奶。另一碗自己夹一点点菜，坐到门口。
那天，他照例从外面捏着个像刚洗过一样的碗，从外边走进来，放好碗后，走向门口。
奶奶抬头瞧他一眼，他顿住了，有一块腊肉爬在奶奶的筷子上。
那块腊肉并不讨人喜欢，他出生于去年年末，如果不是猪瘟，他可能会一直躺着冰箱。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腊肉，我胃不好，吃那个，会拉肚子的。也许是因为那腊肉老了。
什么东西老了，都不会讨人喜欢。
我妈以为我那天不会在家吃晚饭，就把过年时熏的腊肉从冰箱拿了几块。
那种腊肉，不同于我们俗称的腊肉，是切成小块，裹上米粉，然后再熏干。
就在爷爷走过来的前一秒，奶奶夹着那块腊肉给我妈，我妈大声说道，“放那儿先”。
奶奶已经耳背好些年了，使得我们和她说话，不得不用吼的方式。
只是，谁知道是大声说话还是吼。
奶奶有些尴尬，把这块犯了错的腊肉交给爷爷处置，硬塞到爷爷手里，用土话说，“咹！给你吃。”
爷爷做出顺手扔掉他的假动作，他的表情我形容不出，但也不太像拿着一坨那啥的样子。之后慢腾腾的走向门口。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一顿一顿。
奶奶咧嘴笑着，“这个老东西。”
我妈问我，“你说他是扔了还是吃了？”“我不知道。”
虽然我心里有答案。
有一次问我妈：“为什么人一出生就是宝贝，年纪越大反而不值钱？”她答不上来。
也许
生命一开始就达到了巅峰，之后的路，怎么走都是下坡路。
我妈常说，如果把爷爷奶奶这一辈子写成一本书或拍成电视剧，一定很精彩。
我嘴上说，谁的人生写出来不精彩。
只是，那么多年跟在爷爷奶奶身边，看到了很多，也听到了很多。这里面的辛酸艰难，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明白。
平复一下心情…… 继续
今天重温了一下《霍乱时期的爱情》，本来想写读后感的，可注意到一个粉丝的头像很像我的老家，想到这些。
突然感觉，有些事情再不做就晚了。不仅仅是写关于他们的故事。
不管怎样，我都会把这个系列更下去。立此为证！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还俗
作者：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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