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造就诗人,诗歌超越时代。汪国真应该是属于那个时代的诗人。

汪诗太真太直,不会拐弯抹角,乔装打扮,他会直抵你的灵魂深处,将你心底里的渴望、冲动和呐喊都铿锵坚定或热血澎湃地说了出来。当代诗坛很难找到这样大众言语的诗人,柳诗可以达百姓,汪诗完全融大众。
那时候的年轻人物质生活贫乏,精神上处于极度饥渴的状态,汪诗是那个时代的精神面包,多少少男少女沉迷其中,用最心爱的日记本抄最隽美的诗句,送给懵懂的爱情,纯粹的友谊,还有梦想连篇的自己。因为有诗,很多年轻人满怀希望地活着。

我也爱过诗,偷偷地读过关于诗的几本理论书,却没有写诗的天分,幸好仍旧喜欢诗,喜欢汪国真、舒婷、徐志摩、拜伦、裴多菲,手中的拙笔还坚持流出一些文字,圈子里也常见诗的影子,总算还离诗不远。
因为读过汪诗、爱过汪诗、迷恋汪诗,骨子里有一种认同,一种寄托,俨然是生命中挥之不去的精神依恋。因此,在当今诗歌飘渺高雅的迷雾中几度迷失,只会用简单的文字表白心声,不敢言诗。
2011年4月,溱潼会船节其间,姜堰文化局邀请了五十多位中外诗人、画家齐聚姜城,我也伪装成文艺青年,前辈曹学林先生亲自给我留了讲座的票,是在党校听何言宏教授讲关于当代诗歌现状与未来的报告,虽然很想去另一个会场一睹汪国真的风采,但曹局盛情,抹不开面子,一边听讲座,一边还是惦着汪国真。晚上,在姜中体育馆,是一场“溱湖飞歌”诗歌朗诵会,我跟曹局坐在一起,主持人请出先生与大家见面,先生从幕后走到前台,一脸的谦和,只三言两语,没有诗歌那样潇洒,似乎也没有太多激情,大多数年轻的姜中学生并不认识他,大概很少有人读他的诗,给予的掌声自然稀稀落落的,倒是当红的国字号男声任志宏朗诵名家诗篇时,引来掌声雷动,我也陶醉于他的美妙无比的嗓音中,一时忘了还有汪国真、郑愁予、丁芒、舒婷,以及失落的青春与朦胧。那是我与先生的第一次谋面,不想竟是永别。

两年后,参加先锋单车的年终庆典,我被邀请出个节目,看着这群用车轮书写快乐的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首《热爱生命》,我忘情朗诵,赢得了满堂喝彩。百姓记者钱宏斌跑过来,一个劲地握我的手,激动地告诉我,他大学时疯狂地爱着汪国真的诗,几乎读遍他所有的诗,出口能吟,学校诗社搞活动,也都是研讨汪国真,有一年,汪国真去他们学校演讲,大家挤爆了会场,疯一样的狂热。钱记者激动地说着,那晚,没有酒水相伴,但我们的脸上却露出醉意,我知道,是诗歌又让我们一起回到令人沉醉的青春。
年轻时有诗相伴,风雨兼程也无悔,先生走了,留下热爱,还有远方,却不在意料之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