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逆风飞翔的猫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应该是我们是熟悉的一首纳兰词了,这首词感情细腻,站在女性的角度去解读爱情。写出了养在闺阁的女子,在爱人变心后的伤心、幽怨,最后,伤心到极致,便不再怨了,淡了,轻了,就此结束了,即使爱着也强迫自己放下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究竟怎样的经历才发出如此的感慨,初见时许是你侬我侬,两情紧相依,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为何再找不到当初的甜蜜?究竟是时间淡去了过去的美好?还是,真的是“故人心易变”?
纳兰性德(1655年1月19日-1685年7月1日)清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纳兰氏,原名成德,后改名为性德,字容若,号饮水、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是清代最为著名的词人之一,与朱彝尊、陈维崧并称“清词三大家”。
他淡泊名利,讨厌官场的黑暗,“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他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兼修,被封一品侍卫,多次随康熙出巡。
纳兰性德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而后一病不起。七日后,于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公元1685年7月1日)溘然而逝,年仅三十岁(虚龄三十有一)。
他英年早逝,留给世人的只剩追忆。
他不喜官场,恣意洒脱,不追名逐利,却唯独对爱情流连忘返。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
纳兰容若与其表妹表妹有婚约,短暂美好过后,因为表妹的入宫一切都变成回忆。在那个三妻四妾的年代,他竟想要一生一代一双人。因身处两地,只能相思相望,却无法相亲,心中悲苦,无意欣赏外面的明媚春光,只是在心中企盼,有一天能相见。
不久之后,康熙十三年(1674年),纳兰容若与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成婚。
婚后二人琴瑟相和,“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栏曲处,同椅斜阳”。只可惜好景不长,康熙十六年卢氏难产去世,卢氏死后,纳兰容若异常悲痛,都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冲淡一切,但与纳兰容若而言,却是思念更重。
《青衫湿遍·悼亡》
青衫湿遍,凭伊慰我,忍便相忘。半月前头扶病,剪刀声、犹在银釭。忆生来、小胆怯空房。到而今,独伴梨花影,冷冥冥、尽意凄凉。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
咫尺玉钩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残阳。判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道书生簿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卢氏的早亡让纳兰容若的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他悲痛,心伤,写了更多的悼亡词,有明确标出悼亡的,也有虽未标出悼亡字样,但让人明显一看就是悼念亡妻的。
《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夕夕长如玦!
但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奈钟情容易绝, 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 春丛认取双栖蝶。
这首《蝶恋花》异常凄美,曾经他们美好的爱情也如月亮般圆满皎洁。但佳人一去,留下的只有遗憾,愿人如月亮般一直明亮皎洁,即使化作冰雪为卿温暖身体亦是自愿。无奈世事终不如人愿,燕子每年都会回来,而佳人却再也不见,再也听不见你轻轻的呢喃。
即使来到你坟前,心中的愁绪却未曾停歇,愿我们能化成双栖蝶,生生世世永相伴。
在对亡妻的不断怀念中,纳兰容若终于耗尽心血,郁郁而终。
世人评说纳兰容若:
顾贞观:容若天资超逸,悠然尘外,所为乐府小令,婉丽凄清,使读者哀乐不知所主,如听中宵梵呗,先凄惋而后喜悦。容若词一种凄忱处,令人不能卒读,人言愁,我始欲愁。
陈维嵩:饮水词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
周之琦:纳兰容若,南唐李重光后身也。予谓重光天籁也,恐非人力所能及。容若长调多不协律,小令则格高韵远,极缠绵婉约之致,能使残唐坠绪,绝而复续,第其品格,殆叔原、方回之亚乎?
况周颐:容若承平少年,乌衣公子,天分绝高。适承元、明词敝,甚欲推尊斯道,一洗雕虫篆刻之讥。独惜享年不永,力量未充,未能胜起衰之任。其所为词,纯任性灵,纤尘不染,甘受和,白受采,进于沉着浑至何难矣。
王国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无论后人如何评说,纳兰容若终如流星般陨落,那个“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男子,流给世人的只剩回忆。是谜也好,是实也罢,纳兰容若的一生,也只是匆匆而过。
无戒21天写作训练营第三期 学号54 逆风飞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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