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去一家物业公司应聘。这是一家房产物业一体的本地知名企业,一级管理资质,薪资待遇在同行业中算高的。看了招聘简报后,先打电话过去,做一个预约式的了解。对方在电话中问了一下年龄,有没有纹身伤疤的话?大概符合后,叫去面试。
乘公交往物业公司去。四十分钟后,来到二楼的人事应聘处。通过目视,递上身份证,简单的问答式交流,不过十来分钟后的样子,人事小姐告之我“等通知”。

我一听,一时愣在那里。心里有话想说,嘴上只是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这意思就是不行了,是吗?
这个答案显然是无疑的,我没有被人家看上。心想,与其委婉地说等通知,还不如直接了当地说没有应聘上。我很想知道原因?
我以为,应聘个保安会有多少技术含量呢?难道我连做个保安都不够称职的么?我并没有贬低保安的意思,但我确实有一种挫败感。
无奈人家没看上,说什么也是多余。
离开了应聘的物业公司,转而去了附近曾经上过班的地方。见到曾经的同事还在。四五年过去了,想起当初在一起上班时的烦恼不满,看人家坚持了下来,而自己的流浪,现在又处于从头开始的位置,实在让人感叹。我说起刚刚应聘的事,同事就说,你怎么穿成这样?让人看上去觉得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像是干工地的样子。形象差,要是我应聘,也不会要你。听了这些话,我才注意到自己,一件黑色的棉冬衣,因褪了颜色,黑不黑灰不灰,袖领有一处露出一点白棉絮来。确实让人感到没有什么精神,显得颓丧。可这件衣服是自己喜欢穿的,入冬以来,大多时间都穿的是它,在家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我想,其实衣服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衣服内的人的精气神不够吧。
和同事告别后,自我审视,觉得自己像是摆在路口摊头的菜品,品像不好,上不得档次。看眼前的高楼,车流,感到自己与社会脱离的步子是有可见的距离。
自家虽不觉得衣饰外在的重要,而让人看不上,也确实让自己感到自家的欠缺。我想,当一个人落魄时,精神差自己是不自觉不自知的吧。
以前也有过被拒绝的经验,但却没有像这一回让人受到击打。没料到,连并不高难的安保工作,也受着年龄的限制。想到那些拾荒流浪和过得不好一脸凄苦的年长的人,抱着同情之外,心里也有对他们的一点责难,为什么过得不如别人好呢?今天我似乎明白,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的无奈,没有能力。
以前,还有心气去选择,如今被人挑选,甚至置之不顾的处境。像那廉价的就要腐烂的菜品,要落到让人扔在一边的命运。
走在街头,城市还是这个城市,街道还是那个街道。说不上陌生,因为它是熟悉的,可分明又没有人要来理我,我是一个陌生人。我的状态,自家觉得就像是肥皂泡,游离飘浮在这一个时空,随时会破灭会消失。
下午又去应聘了一家,过程更简单,一问年龄,超过了要求,仅此一点,就拒之门外,连面试也不用了。我倒是因此松了一口气。
像我这样的中年人,超应聘的年龄,不在被录用人员之内,想想也是正常的。因为,人到中年,难道不都是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和稳定的生活了么。不然,反而要去应聘,又一无所长,怎么可能竞争得过九零后零零后呢。
之后,在网上看到一个认为合适的工作,按地址找过去,到了哪,竟然没有这样的一个公司。这条网上的信息,是假的吗?真是奇怪。
东西南北地走,走来走去,也确实够累人的。来到了附近的滨江公园,在广场边的一棵木棉树下,坐了好半天。阳光从高楼上照过来,仿佛是夏天。头昏沉昏沉的,人恍恍惚惚的,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像是有人把灯光调黯,就到了未名的晚上。街灯亮了,小摊贩的二轮车摆了起来。走过那些明亮的店铺,各样的食品,散发的香味,感觉自家的样子,像是一个流浪的状态。想吃,袋里没有钱,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那时我分身有术,看着另一个自己走了进去,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想买什么就拿什么,啊,有钱真是自由幸福。
精神有些分裂。白天受着应聘方的嫌弃,眼前身边有许多年轻的女郎走过,仅仅那一双眼睛,就鲜明得摄人心魄。我就派另一个自己,变化成光鲜有钱人的派头,与她们幽会,在城市的街头漫步。可真实的自己呢,灯光下形单影只。白天感到热,这时却感到有丝丝的冷意。
是初夜七点多的时候了,晚饭还没有吃。手机响起来,是阿华打来的电话,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回到旅馆后,我们又聊了好半天。
晚餐吃面吧,面条总要便宜点的,我在想。身体就随着脚踏进了一家写有炸酱面的餐食店。想吃炸酱面。不想端上来,与期望中的炸酱面大相径庭。再怎么样,炸酱面里总归有酱的吧,一般是蚕豆酱。可眼前这炸酱面,不过是白面上撒了一点葱花,一点似油渣的肉沫,并且有自己不吃的香菜。别说酱,连酱油也没有。这叫什么炸酱面呢?以我的经验,炸酱面是北方的面食。难怪这家餐食馆的招牌上写着成都的字样,真是把炸酱面给糟蹋了。
眼下的生活就像这碗炸酱面。谈不上正宗,名不副实,油酱肉的香味也是没有。有的是徒有其名,实则面目全非。不好吃,但不得不掏钱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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