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西每年农历二月十九正会,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反正年年都逢,无论刮风下雨。
我是赶着二月十九会长大的。那时候逢会人山人海,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赶会,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即使外嫁的闺女逢会前,娘家人也会派人去请听戏,约定成俗,没人更改。
二月十九会正会,二月十七就是头会。十六下午就得选场地,搭戏台,安排妥当戏班人员。这得耗费大半天的时间,尤其是搭戏台。
正会当天,台下黑压压的聚集的全是听戏的人群。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戏台,一边悉心地看戏,演员的一个动作,一个唱腔都不放过,一边小声地议论,人家这戏词为啥唱的这么好,唱腔为啥这般圆润,自己为啥就唱不好,很有氛围。
那时候戏场搭在老面粉厂院内,附近的东西路,南北路虽是土路,但都摆满了各种小摊位。卖百货的,打把式卖艺的,卖各式吃食的,还有附近村民买卖牲口的牛马行。商品琳琅满目,吆喝五花八门,还真的好看好听呢。
我那时候最大愿望就是买支冰棍,买本心仪的书,躲在一旁一边贪婪地吃冰棍,一边静心地看书。那冰棍的香甜,书籍的有趣我时时难忘。
后来慢慢长大了,读书上学,结婚生子,渐渐地我很少在二月十九来听戏了。
今天刚好在家,我实在压抑不住想来听戏的冲动了,就回老家来了。
搭戏台的地方换了,原来的老面粉厂大院盖成了菜道口西村党群服务中心,铁门禁闭,红旗耸立,成了村委会。现在的戏台在哪呢?我沿着脚下的南北路继续南行。

路两旁楼房林立,三层的,两层的,新盖的,原来的。再往前走,人就多了起来,宽宽的公路变成了窄窄的通道,两旁坐满了听戏的观众,有七八十人的样子。高高的戏台是用汽车的车厢和车体搭建的,这个省时省力,干净美观,还很方便。演员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观众在下面绕有兴趣地听。只不过观众都是些老年人,坐三轮车上的,坐凳子的,应有尽有。但都聚精会神。

我驻足听了一会,就向东拐去。这里是原来集市街道,原先逢集时,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可这几年附近村庄开了几个新集,这儿也萧条了。今天还是有几个人的,街道两旁有卖衣服的,有买鞋子的,有卖油炸糕和油炸甜点的,有理发的,卖百货的,有打牌的。就那些生意,就那些人群查也查的清楚。我走在街上也有几个年龄大的能认识我,我也热心地去打个招呼。

结婚二十年来,我回家的日子太少了。好多人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多回来陪陪你爹,毕竟他年纪大了。”是好心的村里人在提醒我。
“是啊,有时间还是多回来看看,陪陪父亲吧。”我暗暗地对自己说。
你听,戏台上正在唱《辕门斩子》,那唱腔和前几年的确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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