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宿舍的路上,有人打着手电围坐在水泥路上欢笑,有人独自坐在雨后的草坪上恸哭。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会,在北京的这个雨后的夜晚,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命运的戏剧化嘴脸。那些闪闪发光的名为理想的长枪,它们钉住我,并且向我许诺三天以后我就会复活,届时人们会用白色的长绸裹住我,把橄榄枝插在我的额头。但是三天后,那些手上的伤口没有愈合,它们继续腐烂发臭,直至变成不详的黑色。
这是理想的嘲弄,也是伟大的讽刺的开端。正如饥饿的人试图觅食,被边缘化的人也想回到中心。可是,即便我努力阅读哲学、心理学、美学乃至神学,无论我是去汲取马克思还是叩耶和华的大门,我也只是在被边缘化的路上愈行愈远。他们说他们是幸福者的,至少以他们的度量,我是决然异类且失败的一类。“不知所谓的怪胎。”他们如是说,继续去酌他们那一杯甘美异常却注定短暂的毒酒。
悲哀,我想。这是一种悲哀。无论对于哪一方而言都是如此。我知道像我一样的这类人,都是被矛盾纠缠一生的个体,一方面是自内心衍生的骄傲,那是由我们脑海中的东西赋予我们的柑果,另一方面是极度的自我否定,因为来自多数者的价值判断与更少数神仙人物无时无刻不让我们自己感到惭愧。一个声音告诉你要挣脱你所在的这个畸形而丑陋的肉体——而理智说:你的灵魂一样令人鄙夷。这是内化的牢笼,人会在里面让自己慢慢变臭。
我已经摒弃了一切以虚幻逃避的手段。“这就是成长啊。”那些生活的鬼影欣喜若狂地告诉我。在内与外的双重封闭中寻求挣扎突破,嘿,我说,我见过太多头破血流的人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死的。趁着年轻不妨赶紧睡觉,或许五彩的梦里还有你想要的。蚊帐已经安好,床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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