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之最后一章 《勇气 最好的告别》

惯于使用手术刀的美国医生阿图·葛文德给读者带来了《最好的告别》（Being Mortal）这本书，封面上一行小字紧随题目:关于衰老和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北京大学医学部教授王一方作序，以“生命之思与医学之悟”开头，称赞“了不起的葛文德”。

试图给整本书写下读后感的念头在我读完最后一章时被彻底放弃。断断续续写下的感想几乎可以独立成篇，如果贸然决定以一篇短短的读后感试图完成下列任务：概括作者丰富的思想，描述复杂曲折的思维历程，引导读者久久思考，以我目前驾驭文字的能力还远远不能胜任。我不愿意因为文字的贫乏和简约，损失对思想的解释，造成断章取义，甚至导致误解，因此决定独立成篇，为每章节写一篇读后感。

《最好的告别》之最后一章 《勇气 最好的告别》

《最好的告别》（Being Mortal）最后一章的题目是《勇气 最好的告别》。

章节以讨论“勇气”开始，写下勇气的定义：勇气是面对知道需要害怕什么或者希望什么时体现的力量，而智慧是审慎的力量。葛文德话锋一转，直接进入主题：“在年老和患病时，人至少需要两种勇气。第一种勇气是面对人终究一死的事实的勇气---寻思真正应该害怕什么，可以希望什么的勇气。这种勇气已经够难了。但是更令人却步的是第二种勇气---依照我们发现的事实采取行动的勇气“。

第一节以作者女儿的钢琴老师为例，描述了即便是病人有着清醒自主意识，能够为自己的将来做决定时，选择依旧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看似明确的目标因为种种联系和制约变得不明确，为了目标所采取的措施的不确定性又介入了更多纷乱因素。

钢琴老师把参加朋友婚礼，给家人多保留相处时间作为首选，而不愿意接受手术干预延长寿命。除了疼痛的考虑，手术的不确定性让她不愿意承担风险，她害怕手术失败而造成婚礼缺席，家人无法团聚的遗憾。手术得以实施是源于低风险分析。葛文德描述了手术过程中的新的不确定的挑战，列举了其他医生的研究发现，更加把可能性，不确定性等加剧选择艰难的因素摆在人们面前。技术角度所能提供的帮助已经微乎其微，在束手无策时，该是时候面对根本的挑战： “个人必须决定他所害怕或希望的事项是否应当是最紧要的”。还能做些什么使生命的终点更加幸福些，而不是失去控制的信马由缰。

第二节题目为《善终不是好死而是好好活到终点》。尽管葛文德在前面章节提出了冲击现代医学传统观念的观点：尊重个体对生命结束的权力，保证他们选择最后幸福的权力。作者仍旧坚持：赋予患者这样一种权利是为了好好活着，而不应该把这个选择成为一种依赖，更不应该演变为权力的滥用。作者所描述的善终远远不是简单停留在选择停止或坚持非黑即白的二元决定上，而是把走向终点视为生命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加以重视，重视的结果将带来社会对养老制度，机构设计，文化重新定义的巨大改变，以及个体关于衰老，死亡的从容应对。作者写道：“如果设计的辅助死亡偏离了改变病人生命的方向，伤害的是整个社会。辅助生活比辅助死亡艰难得多，但是，它的可能性也好很多“。

最后一节详细记述了作者在父亲的最后日子里的对话，父亲的表现，父亲的希望和周围人的反应。两代从医，父子，夫妇早已进行了多次和深度的对话，内容涉及：医学知识在挽救生命局限性，生命意义的重新认识，“辅助死亡”和“辅助生活”新观念的认可。

一个人的生命走到尽头时，真正做决定的责任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在父亲大吼要回家未得允许时，作者写下“置身旨在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活命，除此之外不知道怎么办的医院，他明白自己永远说了不算”。责任人的决定是改变病人如何走完最后时刻的关键因素。

危急情况的出现通常是一个敏感的分界点，即便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责任人依旧不确信如何在遵从病人意愿和尝试可能性之间加以选择。人们对虚幻的东西总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可度量的物化的指标，肉体活着好过没有，是一个最为直接的证据，精神的快乐没有可度量的，也就被完全忽略。

把值得活变成寻找生命中幸福时刻的具体行动，而非茫然不知所措，这是父亲能够战胜疼痛，始终还做着自己愿意做的事的动力，也是一再重申不愿受苦，明晰自己目标的从容。做到了终点来临时避免慌乱，害怕，不愿接受轰然而来的坍塌，无能为力，失去循序渐进为此作打算的责任感，而把主动权拱手让给外人的被动局面。

其实父亲的勇气来自于对下面问题的思考和准备：

你怎么理解当前情况及潜在后果？

你有哪些恐惧，那些希望？

你愿意做哪些交易，不愿意做哪些妥协？

最有助于实现这一想法的行动方案是什么？

每个人有选择自己生命，包括最后历程的权力，每个人的选择都应该得到尊重。假如一个人愿意承受痛苦而愿意冒险来使用各种人工干预，他正是在履行葛文德提出的观念：帮助人们幸福，幸福的观念扩展到关乎一个人希望活着的理由，活着的理由在人的一生都值得花时间思考和关注。假如一个人愿意放弃治疗而充分享受生命中有限时光，他的选择也依旧符合葛文德的观念：在生命临近终点时，他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支持他活下去。

“思考死亡是为了更好地活着“，以此与热爱生命的人共勉。

《最好的告别》之最后一章 《勇气 最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