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爻者,为八卦之中长短横道,六爻象征阴阳。取名若此,无需多想,便是说些修仙鬼怪一类的故事。
原文写道:临走,严争鸣扭头看了一眼朱雀塔那一侧的山崖,只觉千丈深渊,未及心上一捧桃花潭。不禁令人想到李白那一首妇孺皆知的《赠汪伦》之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桃花开在三月,盛时,夭夭灼灼,前人语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家宜室,有男女相亲相近之意。寒潭千尺,原是冰冷,多了那一抹粉红颜色,就显得缤纷多姿起来,变得温暖而柔软。化用古人诗句借喻至小说中人物的心理状态的情况,实属多见,但是能臻入化境者,寥寥无几。
priest的作品中鲜少将主人公当做天选之子,即便在很多时候,他们都凭借着自身的优势脱颖而出,但是,作者都不忘在旁边闲闲地提上一笔说,不是这故事里叙述的主人公是多么得天独厚,异于常人,而是因为这世道如此,才将重担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在priest的另一部小说《有匪》里,周翡的祖父刀法精湛,气势磅礴,与其同一辈的人回想起来都惊艳赞叹,可是,故事的着重点还是放在了周翡的身上,像是《白马啸西风》里的女主人公跟随的是先辈们的脚步。
这部《六爻》也不例外,童如的修炼已经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了,但终因为一念执着而百年修为付诸流水。而天下之“势”最终落到了严争鸣的头上,有种非贬义的“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意思。
他们都是在仰望着前代的末世余光之中前进,一边怀念,一边精进。
白虎山庄庄主化名纪千里之时“我们和凡人不同。凡人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的,百八十年,穷酸的与富贵的,好的与坏的,全都殊途同归,心就算飘得再远,也总有这么一个归宿。”七十古来稀,凡人生死有定,而修仙之人生来与凡胎肉体不同,修得百年,还是在人间游荡,未得白日飞升,再过百年,也是一死,往日的呼风唤雨,都成了笑话。书中云,得道成仙像是悬在驴子眼前的那一根胡萝卜,可望而不可食。
再比如“人往高处,就是身入窄途,万里鹏程路总有一天会变成蛛丝一样步步惊心的独木桥,时常要提心吊胆,生怕一步出错。看起来越是强大的人也就越是胆小,因为根本不敢冒往下摔的风险”、“有些人居高临下的时间长了,自己已经把自己束之高阁,容不下一点下坡路,久而久之,恐怕要活生生地吓出一肚子心魔来”,大能们怕的是登高跌重,数年里来的积攒何其不易,倘若一朝失足,未免千古遗恨。有通天彻底之能不在少数,可人终究还是人,与天地斗,瞒骗鬼神,祈求与天地同寿,还是逃不过“托体同山阿”的结局。怀着永生之念者皆是惨淡收场。
“实迷途其未远,觉昨是而今非。”
朝思暮想、挖空心思去寻觅长生之术,以万民为葬,不如闲闲散散地卧在南墙之下,今朝有酒今朝醉,唱一曲乡俚小调。
“坠地作古,来也是苦,去也是苦;破釜金钟,穷也匆匆,富也匆匆;东面刮狂风,西面落骤雨,哗啦啦改天换地逞英雄气,也就是场一朝一日真做的假戏;不如当个活王八,吞一口江河湖海,吐一个千秋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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