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风很大|北平四季寒冬

文/蒹葭

我一直喜欢称西安为“长安”，称南京为“金陵”，称洛阳为“洛邑”，称北京为“北平”。

不是做作，只是觉得如此称呼会潜意识内觉得，时光还能再慢点，我还来得及追梦……

这座城市风很大|北平四季寒冬 2017/11/20    星期一      北平凉风西安晴

2017年7月底，初到北平

有多茫然呢？

21岁，背着梦想和勇气只身来到北京。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1800元。其中还有500放在了“摩拜”和“小黄车”里。

剩下的1000来的更是惭愧。公司通知我七月二十四买票从西安到北京，七月二十五我爸才打了1000块钱给我。

那时候负责接我们这九个新人的是张哥，他在群里问：“你们都有钱买票吗？没有的话我先帮你们买，回头公司给报销的！”

同去的都说有呢有呢，我迟迟等不来我爸给我打钱。只好硬着头皮说：“张哥，我没有钱买票啊！啊哈哈哈哈，你帮我买吧？”

苦笑里藏了多少秘密，我自己都说不清了。张哥说：“好，你把身份证号发过来！”

于是，我就这样来到了北京。张哥是我来北京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而我后来才知道，那几日家里出了变故，竟然一贫如洗到连1000块钱都得借别人的。

于是我就在心底想：“你要努力啊，站稳脚跟再说！”

2017年八月初，感知压力

有多疲惫呢？

因为吃住都在项目部里，所以面试时说的早八点到晚六点，中间休息两小时都是扯淡。

基本上是全天候吧。七点半点名，十二点下班，一点半上班，六点下班。

而实际上，远远不止如此。七点半上班没错，晚上几点下班就说不准了。忙的话十一点向后，不忙的话十点之前。

所以刚入职的我们一直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国企！除了排资论辈，还喜欢走形式主义。

我的老油条同事上班期间玩手机到飞起，晚上九点半之后还在办公室“忙碌工作”。可是领导喜欢这样“勤奋”的员工。

每一个灯光通明的夜晚，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做白天的工作；剩下三分之一，看看球赛，刷刷剧；再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才是加班学习的。

我讨厌加班，其一没有加班费，其二，我讨厌浪费时间。如果老板想看到的人是夜里加班“勤勤恳恳”的那种，我学不来。

怪我棱角分明，骨骼太硬。学不会这种套路。没错，作为一个实习生我没资格要求太多。

我不能谈工资，不能谈待遇，不能谈不想加班……一提这些总有人告诉我：“我在给你说梦想！你给我提钱？？”

拜托，老板开公司不是为了挣钱？员工上班不是为了挣钱？谁出来讨口饭吃不是为了挣钱！

在北京拿着一个月3000的工资，你和我谈梦想？

对不起，我做不到见风使舵，曲意逢迎……

我应该算是嘴甜的了，所有人不是叔叔阿姨就是哥哥姐姐的叫。我也应该算是比较倔的了，不喜欢的现象尽量不去做。

所有人都在提醒我：“你一个专科生通过校招来这里多么不容易，这是多好的机会？其它项目上一个月实习才1500。”

“你还小，别想着存钱，要对自己好一点想买什么就买！学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SORRY！你们让我学什么？学着将三个小时能完成的任务，安排到上班期间的九个小时里？然后再留一部分假装夜里加班时再弄？

还是学习表面和你姐妹相称，背后嚼舌根说三道四？

还是学习排资论辈，等十几年二十几年后，像现在的你们一样，教育新人？

我是一匹野马，而且是脱缰的野马。我从小到大就讨厌形式主义，讨厌虚假，讨厌长舌妇。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也因此得罪不少人。

可是我觉得人生在世，做好自己本就很难。受到诋毁实属正常。于是我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习惯了这样的体制就会好。

可惜我错了，我天生不会低头。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学不来做“双面人”就是学不来。

枯笔说我是活在云上的人。我知道自己执拗，倔强，脾气硬，认准的事绝不回头……枯笔说我不知人间疾苦，没受过罪吃过苦，我总是说：“余生很长，你有时间慢慢了解我。”

正是我经历了和很多人不一样的童年，我才更想要努力生活。是真实的生活，不是现在这样虚情假意的看虚情假意的人那张脸。

2017年十一月中，选择离开

我的同事说：“每天抱个破手机写有用吗？”

“蒹葭，陪我去打羽毛球吧！蒹葭，我想去买东西你陪我吧？”

“……”

我摇摇头说：“不好意思，下次陪你吧。我想听一堂分享课写点东西！”

“奥……好吧。”转身离去的人已走远，隐隐约约飘来几句余音：“装什么装，我就不信她能写出什么名堂。”

“就是就是……”

我收拾好手头的工作回寝室看书，第二日定有批评：“晚上没什么事加班，办公室连个人影都没有，其它部门人都满的……”

于是第二日晚，我开始“加班”了。球赛声声声入耳，电话也一直不断……

实在影响思绪，只好打开爱奇艺看看剧。于是又有人说了：“加班你居然玩手机看电视？”

后来我离开了北京，离开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国企。枯笔说：“你可以和别人一样啊，弹开小窗看小说啊，领导来了再关掉。”

我问他：“倘若我是你的员工，我这样做，你会要吗？”

他抽着烟说：“这就是社会！”

我很拧巴，我就是小时候老师说的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我讨厌假惺惺讨厌到骨子里。

所以我是被北京，被国企淘汰的人。

这一刻，我看着眼前的泡面笑自己。夜半时分，很多事很多人该忘记了！

我在国企的同事问我：“回西安了你做什么？吃什么穿什么？能找着工作吗？”

我说：“世界大了去了，怎么能饿着我呢？我只想这一辈子骄傲，清白的活着！”

北平与我四季寒冬！长安万里处处如春！

《城市故事&故事&上班这点事儿联合征文|这座城市风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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