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没有来海边了，居然忘了海边的清晨和黄昏有多冷
七点醒来 在客厅
听到窗外鸟鸣声，轻微颤抖的发音
远处传来鸣笛，有列火车就从我脑海中开走了
我住的这期小洋楼，最高不过三层
橙色屋顶，白墙，欧式风格强烈
远处还有高层公寓，灰灰的在眺望
这与我想象中的海边建筑，像又不像
我虽出生在滨海城市，在三十岁前
从未见那里的大海，自然也未见海边的建筑
我想象中的滨海建筑，应该是木屋
浅棕色木屋，里面透着海风
记得果果三岁时回老家
那时候她还未见过大海
未曾去过海边旅游
说来这真是好笑
北京离北戴河不过三小时车程
老家的海边离住的地方不过五分钟车程
我居然都没有想着带孩子去瞧一瞧
爷爷奶奶听说了，哭笑不得
来来来，咱们一起去看海
我才知道，咱们离海边那么近
坐上公交车，小朋友就呼呼睡去
一会儿就到了海边，她还在酣睡
我告诉她，海边到了，她睁眼却大哭起来
这不是海！我要回去，要回去！
奶奶说，这就是海呀！
她尖叫，这不是海！海是蓝色的！不是这样的！
我抬眼一看，也愣住了
我第一次见到黑色的大海
不知道是因为那天的天气阴沉
还是因为重工业污染
这片海，没有一丝蓝
黑而愤怒
没有沙滩，一点儿沙子都没有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码头，把海圈养起来
一艘小客轮，在黑色的波浪中翻滚
就要靠岸，却始终没有
奶奶似乎见惯了，坚决地说，这就是大海
果果也较劲上了，再三强调不是不是
奶奶说，你从未见过大海，你怎知晓
果果答，我就是知道
是的，她就是知道
因为很多绘本中，都有大海
那里描绘的大海，蓝天白云，沙滩海鸥
的确不是这样
阿那亞有個音樂噴泉
果果見到十分歡喜
我以為她喜歡的是噴泉的高低上下
後來看到她在用手指揮噴泉
原來她關注音樂的律动节拍
随着音樂高低起伏自己的身體，調整姿態
專注律動了半個小時
我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不懂這個孩子
她喜歡音樂，喜愛運動
而我卻一直希望她喜歡繪畫和閱讀
她喜動，我愛靜
我們本就不同
我總是希望她能如我所願
不知道是我強迫之下她生出反骨
還是她本性如此
人工雕琢過多之後，就會有這樣的狀況
分不清究竟為何
追究這些，是無意義的
自我責備，只是讓我的愧疚有個去處罷了
我需要做的很多，我需要懂她
今天是兒童節，我帶著她來到海邊
參加所謂的小草莓音樂節
我發現她其實不喜歡那樣的嘈雜喧鬧
那裏的大人唱的歌，她並不喜歡
哪裏的大人設置的遊戲，她不喜歡
那裏的氛圍，她不喜歡
我帶她來到這裏，卻希望她喜歡
只是因為門票花了我很多錢
今天，她告訴我，希望爸爸陪她
我才發現，我不懂她
今天是六一，我和她爸爸相愛了十八年
我們有了愛的結晶
一切都很美好，我卻不懂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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