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今年我并没有回家，留在了打工的地方。一个人在街上闲走着，很是无聊，是打算早点回去睡懒觉去。这是2011年春节年初四的这一天，早上8:00的时候，我就到新华书店去看书，只是过年了，书店里并不见几个人，显得相当的萧条寂寥。韩寒写的一座城池，只看了20多页就看不下去了，记得前些年也有看过，只是没看完，而这次看不下去，不是因为作者写得不好，而是受了自己消极的心理因素影响。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过年了，不管是身在他乡还是故乡，心里总是有些落寞，而且久久挥之不去。
到了10点多的时候，就实在耐不住了，只好到街上去。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背影，走近了一看，是厂里一起工作的一对姐妹，还拉着姐姐的一个女儿。小孩子有五岁了，名字叫牛晓雨，是很活跃的，有点调皮。是因为这姐姐上班的时候还得照顾孩子，也就时常带到厂里面来，时间久了，也就知道这小孩子的名字，偶然闲着了，还陪她玩一会。
我们见了面都很惊奇。
姐姐首先说：你过年没有回家吗？
我说：没有呢。
姐姐又说：那你到市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到市里来走走。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专门到新华书店来看书的。现在想可能是因为害羞，害怕别人的耻笑，因为一个在厂里面打工的人，并不可能跑到书店来看书，即使我说出去了，对方也不一定相信，想想还是不说的好。
姐姐说：我们也是在宿舍里呆着无聊，就到市里面来玩了，没想到刚好遇到了你。那你是要到哪里呢？
我说：就随便走走的。
姐姐说：那你是一个人吗？
我说：是啊。
姐姐说：那我们一起去凤凰山公园，听说那里挺好玩的。
我说：好的。
凤凰山公园并不远，就在新华书店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在那边山下就是了。今天到公园来游玩的人不多，只是看着还是挺热闹的。而这公园是来过几次了，都是老样子。我们到了公园门口，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要买票进去，只是大家都站着，站在门口没有动。我自己感觉她们好像并不太想往里面走了，因为外面卖东西的人玩的人都是在这公园门口的广场上。事实上进了公园售票的门口，就是往山里面走了，尽管进去之后有戏台，有动物园，有溜冰场，有摩天轮和其他玩的看的。只是看这冷清的情形，买票进去的人并不多。
正在大家都有些犹豫的时候，小孩却说：妈妈我走不动了。
姐姐说：那我们就不进去了，里面好像没什么人，在这外面玩一会吧。
我说：也好，可能这时候没什么人进公园去。
我们从售票厅的门口往回走，走过了小溪上的石桥，到了凤凰山公园的大门口，再拾着石梯而下，这石梯中间的左边有一个人为建造的鬼洞，好像是两块钱进去体验一次，我却从来没进去过，这回是不开门也没人售票。下了石梯，眼前就是一个开阔的大广场了，广场的左边有一个华侨大酒店，边上还有一个公共汽车站，剩下的那些空地就是：有卖艺的，或者卖艺带骗钱的，或者只骗钱不卖艺的，有打气枪的，有丢球的，有丢圈圈的，有卖小吃的，还有个骑骆驼照相的。这些林林总总的会聚在这个地方，很像一个小集市。
在广场中央有一匹高大的骆驼，很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走近了才看清楚，这匹骆驼是他们照相的人，为了吸引游客。用他们的广告词来说，骑着骆驼照相就能感受到大沙漠大草原的风情。我个人觉得除了骆驼我是第1次看到之外，只觉得他们吹嘘得很滑稽。
姐姐向着牵着骆驼的老板问道：照一个照片多少钱？
老板说：6元一张。
姐姐向着我说：要不要照张相。
我说：不了，你们去吧。
姐姐很想拉着妹妹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照一张相片，但是妹妹很反感，她也没法可想。
小孩子却很大声地说：妈妈我要照相，我要照相。
于是就他们母女两个开始选择地方，让老板随时准备照相。她先叫女儿骑在一只假老虎背上，小孩子坐了一下就不愿意了，并且吵闹着要骑到骆驼背上去。其实她这样吵闹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这个假的老虎她自己一爬就上去了，一点也不好玩，又不刺激，如果能坐到那个活动的骆驼背上，那肯定够刺激也好玩，尽管大人会觉得小孩子坐到那么高的地方会危险不安全，如果多加阻拦的话，她肯定就会哭闹，但是让她去尝试了，让她了了心愿，那她也就慢慢懂得了，长了见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然而姐姐是很担心的，害怕小孩子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但是经不住老板的一再怂恿，并且保证说有他牵着骆驼的疆绳，孩子坐到上面是很安全的。姐姐也就宽了心，准备把孩子抱到骆驼的背上去，一边上的老板娘也赶紧过来帮忙搭把手，扶着孩子，把她放到骆驼背上。
老板对着小孩子说：坐好了吗？准备拍照了。
小孩子说：好了。
她那样子看起来很特别，很高兴又害怕，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们。
拿着照相机的大姐说：开始了。
她立刻就“呀”的一声，比出一个剪刀手来。只见拿着照相机的人快门一按，咔嚓一声，相机上方就慢慢地出来一张照片。小孩子被抱下来了，抱下来了还在笑，笑得特别开心，嘴里还嘟囔着说“很好玩”。照相的人把照片递过来给姐姐看，姐姐拿着看了一下，觉得很满意，也很新奇。姐姐看了一会，也想照一张照片，于是把小孩的照片递给妹妹拿着，我们就在边上等着。
姐姐人不高，瘦瘦的。他向骆驼走过去的时候，那老板娘很能讨好人地把自己坐的凳子搬过来，在骆驼身边放好。她也准备好上去了，她的手碰在骆驼身上，骆驼的右后腿一下子弹了 起来，她连连退开。我们都被惊吓了一回。照相的安慰了一下，说“不要靠后走就好”。
她们母女都很开心，看着这照片，想着的应该都是美好的事情。我想也许她今天做了这么多事情里，这一件做得是最有意义的，也许在她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小孩子吵着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正好， 对面的臭豆腐卖得火呢，有好几个人都在那边买，于是在姐姐的建议下我们都过去。其实我从来没吃过臭豆腐，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尽管在工厂边上很多小吃摊里面都有，但我从来没去看过，只是偶然听到一些同事说臭豆腐闻着是臭的，吃着是香的，也许这算是一句广告词吧，因为有人这样子说的时候，往往没吃过的人都觉得很有吸引力，很想去尝一下。大家口口相传，知道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说起臭豆腐来也就特别地传神了。但我从来没有去买一份来尝一下的这种想法，可能这个广告对我并没有作用吧。本来我不想吃的，但禁不住姐姐现在很开心，一般开心的人都会特别的大方，也就买了4份，每人一份。并且在老板还没开始把臭豆腐做好的时候，就已经把钱都付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小孩子说：还饿。
姐姐又问小孩子：还要臭豆腐吗？
小孩说：还要。
我们又到另外一个摊位去，这次我就赶紧先把钱付了，吃不吃等先买下来再说了。刚好边上还有个烤热狗的，也都买上。
我们一边吃一边走，慢慢地走到了步行街。走的也有点累了，也就准备回去。找了一个有公交车到我们那边的公交站，等了半个多小时，一辆公交车都没有来。找个人来问了一下，说是三点钟公交车就停了，都回家过年去了。我们都吓了一跳，这怎么办，我们都是住在村子里的，这路程有二十多公里呢。
后来知道莆田这里还流传了这样一段故事：就是年初四还有个小年，很多人这天都在家里，少有出来玩的。是说有一年年夜了，日本鬼子打了过来，莆田县的人都没法过年了，全躲在山里不能回家。到了初四才回来，大家想把这年给补上，就定在了初四这一天。
姐姐安慰大家说：也许到涵江的车还有，那是私人的班车，在步行街入口的公交站上有停的。
大家考虑了一下也没别的办法，好像只有这一条路了。走了一段路后，小孩说想睡觉了。姐姐就抱着她走了一段路，但其实孩子已经5岁了，也不小了，自然是有些重的，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她就抱不动了。
姐姐说：小春，你帮我抱一下孩子吧，我有点累了。
我说：好的。
我们一行人走过了步行街，在步行街路口站等车，尽管妹妹的已有怨言，蹲在地上说“今天走得很累了，早知道这么辛苦就在家里睡觉好了”。
姐姐说：现在都过年了，难得清闲，大家出来走走也很好啊，总是闷在宿舍里面多没意思。
其实大家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至少小孩子还是很高兴，她只睡了一会就不睡了，一边走一边跳的，玩得最开心的就是她了。这路边的下面就是一条不大的小河，她就往外面走一点，趴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河水，她看见河里有一条鱼，就大声喊着“妈妈有鱼，快看”。可能是她的妈妈有点累了，就蹲在公交站边的路边上等着车子，并没有站起来理她。小孩子就拉着我去，指给我看，说“这鱼真好看”。
我们等到了去涵江的车，又转了一次车到梧塘镇，这离我们住的村子就3公里左右了，天也黑了，大家决定吃了饭才回。
就在大家准备找个车坐着回去的时候。妹妹先说：坐这些私人的班车颠得厉害，头晕眼花的，都害怕坐车了。
我一时竟然听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就不说话。
姐姐这时建议说：要不我们就走路回去吧，反正也不远了，正好在小店里买些烟花在路上玩。
小孩子一听到买烟花就高兴了，正好在我们旁边的小店里就有个卖烟花的，她第一个走过去指着摊子上的烟花说：我要这个，这个。
一出了城镇，姐姐先点燃了。本来小孩已经闹得不行，一买到的时候就一直说要玩，已经给了她两根，也就拿在手上翻来翻去的。
这是一种只有火花的烟花，点燃了可以拿在手上，就只会飞一下火花，烧完了就没了。等到把小孩子手上的烟花点着了，她却不敢拿了，好像害怕有什么危险一样，我们都觉得好笑。一开始她想要拿又不敢拿，看着妈妈的一边燃着一边走，还打着圈圈转，顺手给她一支点燃的，就跑着哈哈大笑，手伸得长长的，把烟花伸到后面来，好像怕烟花追上她来了，又时不时地天真地回头望着，显得机灵警惕又聪明的样子。燃到没了火花了又跑回来要，跑得飞快。
姐姐说：真傻，站着等妈妈就好了呀。
我想她这不是在骂孩子，而是为孩子担心，怕她跑得太急，万一摔了跤。小孩子就只笑不回答，还摇着头，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很明显，然后伸手要玩的。连我看着都觉得十分可爱。妹妹只顾走路，仿佛对玩烟花没有任何兴趣，走着走着也加入了，都点着一起玩，看烟火快消灭了就接上，有时一个人的没接上就去找另一个的接。
我们买的不多，还没回到厂里，烟花都烧完了。小朋友跑回来拉着我的手，说：哥哥的手好冷 呀。又说：想下次买更多更好的一起玩。
我说：好的。
小孩子又说：妈妈阿姨你们说好不好？
姐姐说：好。
先到了她们住的地方，这里离厂里还有50米左右。我们就分开走，走了一段路后，小孩子突然回过头来大声又带着稚嫩的声调说：哥哥明天来我这呀，明天来我家玩，可好玩了，妈妈是吗？
姐姐对着孩子说：是呀，说声再见吧。
但孩子依然没有转过身去，仿佛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只见她把小手举得高高地挥动着说：再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