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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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六七岁时候的事情，记忆中像昨天刚发生一样！

四个同年出生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整天在一起玩耍，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就跟一窝热闹的嘎嘎（花喜鹊）。我，大娟，秋叶，臭女，春夏秋冬几乎形影不离——春天，在草地上打滚过家家；夏天，在大场里跳绳翻跟头；秋天，在村后坡上割草摘酸枣；冬天，在雪地里奔跑逮麻雀。

初夏的一个早晨，秋叶向我们透露了一个消息:石桥街道她二姐家后院的桑葚熟了！几个小伙伴立即喜形于色欢呼雀跃起来，在“点点读读蛤蟆游游”的游戏中，不出三分钟我们达成共识，一路打打闹闹向石桥街道进发。秋叶二姐明娃姐的家在街东一个独门独院里，高高的院墙像护兵一样护卫着房屋四围的安全。秋叶事前没有通知二姐我们要去，她又没有二姐家的钥匙，到了二姐家，我们在秋叶的带领下顺着院墙一个豁口直接爬到了桑葚树上。大娟说:我们先到屋里和明娃姐说一下吧。臭女随声附和:就是的，说一声我们再上树摘桑葚。望着满树紫红色的大桑仁，我早已经垂涎三尺，偷偷地只顾咽口水。秋叶摆出一副小主人的架势镇静地说:没事，我二姐忙着哩不管我们，随便摘随便吃！听了秋叶的话，几个小伙伴猴子一样忙活开了，熟练地骑在树股上，手忙脚乱地挑大的熟透的桑仁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眼红别人摘的桑仁好，你争我夺的好不开心。那株桑树枝繁叶茂，桑仁结的密密麻麻，每一颗都那么浑圆饱满，紫红的色泽特别诱人，入口后酸酸甜甜的味道，熨帖了五脏六肺，可把几个嘴馋的小女孩乐坏了，一个个敞开肚皮吃了个饱，末了又不约而同地把上衣塞到裤子里当小口袋，鼓鼓囊囊装满了桑仁才溜下树，又轻车熟路地从院墙翻出院子，大摇大摆地原路返回。个个肚皮吃得圆鼓鼓的，而且连吃带拿胸前凸出一个包，人人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胜利的笑容，像一队凯旋归来的女兵队伍，只是每个人的小脸蛋上都被桑葚汁抹得五花八门不堪入目，手上衣服上也到处都是桑葚汁染过的污渍，但没有几个人在意，唯有臭女心虚地说:衣服弄脏了，回去我妈骂咋办呀？！大娟说:要不，我们到村口涝池洗一下。秋叶说:衣服脱了就成了精身子，村里人笑话哩！我说:端晌午涝池边没人，我们穿着衣服把脏的地方用水搓一搓就行了！于是我们四个人小鸟般蹦蹦跳跳走在泾惠渠岸边，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村上。

至于回去以后在涝池洗衣服没有，挨大人骂没有，上衣里装回的桑仁怎么分配的，统统忘光了，只记得那年那月的桑葚格外醇香，香了一个游子四十多年的思乡梦！

亲爱的儿时伙伴们，岁月悠悠，泾惠无声，你们现在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