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校园象棋乐

校园里有棵老橙树，树下有张石桌，课余饭后，我们这些象棋迷便在这儿“过把瘾”。

不知为何，我们这些素常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教书先生”，只要一凑到棋盘前，便会放浪形骸，不顾斯文。我们人人自吹是“国手”，的确也懂得啥叫卧槽马，啥叫空心炮，不论老少，都有股不服输的劲儿。一人捧来棋盘，大家就会一拥而上，围定石桌。霎时你拉炮我出车，我跃马你飞象，便热热闹闹地开战了。

坐阵的两位自然是“主将”，其余的便自封为“军师”。旁观者都有极强的参与意识，几乎无一人自甘寂寞。有时一方内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一着棋争得面红耳赤；至于在一旁指手划脚，大呼小叫，甚至喧宾夺主，越俎代庖，也是常事。其中也有“立场”不坚定分子，喜“见风使舵”，不过往往谁处“下风”就帮谁，所以还可谓有点锄强扶弱的仁义之心。

楚河汉界，一当燃起“烽火”，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少不得见输赢胜负。“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也潇洒，败也潇洒，不过胜者更乐不可支，喜形于色，有时假意自我卖弄一番，有时善意揶揄对方一阵。败者镇定自若，照乐不误，以“礼让”自解，并大言将“后发制人”。于是叫叫嚷嚷，新的阵势又摆开了。

俗语云“落子无悔真君子。”但在我们之间“落子无悔”并不被视为“定律”。存亡之际，关键时刻，悔一二着，谁也不以为是败坏棋德。我们下棋，固然也是为了切磋棋艺，但我们图的更是那份难得的“象棋乐”。

弈可乐，观可乐，侃可乐，真是其（棋）乐无穷。

本文发表于1994年10月26日《浙江教育报》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