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把青色的黎明吵白了,露水把干燥的黎明打湿了。
风来,沉重的黎明被吹跑了。
黎明走了,鸟雀飞远了,露水干了,又一个白天开始了。
天高天远,树叶越来越稀疏。
少了树叶阻挡的风瘦了,劲道了起来。
故乡,在季节里慢慢瘦下去,瘦到露出筋骨。
八只喜鹊飞走了,最高的那棵白杨树还是笑咪咪的,象喜鹊来的时候一样。树后面的天空,还算蓝,不脏也不净。
村庄里有大树,村庄就有了灵魂。
树有树该呆的地方,人有人该呆的地方,鸟儿也有鸟儿该呆的地方。
土地也生庄稼,也长杂草。土地不因为庄稼被人吃而重视它,不因杂草是兽类禽类的实物而忽略它。杂草有杂草该有的空间,庄稼有庄稼该住的地方。
如果有河流,如果是这样的秋天,如果河水已经断流,那么,河流还是活着的——风吹树叶的声音,也象小河淌水的声音,河流的血脉,仍旧是流动的。
没有一条河流会真正死去,没有一片土地会永远寸草不生。
高了高了,远了远了。天每年的秋天都这样,尤其深秋。
空了空了,宽了阔了。心思每到秋天就这样。
总是盼望着远方。多远的地方呢?最好是脚步没有到过的,从来也不能真正到达的远方。
那里,该是真正的蓝天白云吧?空间大一些,荒芜一些原始一些。这一些那一些,才够感受到心,把心放下,放平。
才能够算是真正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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