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画话”七十三《评论》
忽然想起钱锺书几句话:“文评诗品,本无定体。……或以赋,或以诗,或以词,皆有月旦藻鉴之用,小说亦未尝不可。”(见《管锥编》第二册)他这观点切合我国评论的传统。可惜,近若干年来在一切向西(其实是向美)的风气影响下,这传统已被丢弃,总要搞得烦琐而令人讨厌不可,名曰与国际接轨。接个什么轨?无非一帮掌握了话语权者所制定的标准,以此自炫而已。评论文字因此越来越不好看,越来越让人隔膜,令人敬而远之。
评论文字,我推崇文无定体,其实,也是一种创作,可以长可以短,不必摆出一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最讨厌那些言不及义,囫囵吞枣地搬来些似是而非的术语者,自己都不懂,却咋咋呼呼,剥去这表面的高深莫测,其实是一无是处。还是钱锺书的话,在《读拉奥孔》时,他有感地说历来的评论文字“常常无实质。倒是诗、词、随笔里,小说、戏曲里,乃至谣谚和训诂里,往往无意中三言两语,说出了精辟的见解,益人神智。”
评论,不妨说人话,即使不长篇大论,三言两语,只要中肯,就是很好的。但现在呢,在这些故作高深的外衣下,却是无原则无底线的表扬,评论如果失去了批评的因子,它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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