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

  “ 小囡”这只鸡腿带回去吃。这句话是小时候去外婆家拜年她常对我讲的，时光飞逝，转眼已经几十年了，这句话一直暖在心头，尽管年届不惑，偶尔想起，仍不免眼眶潮湿，怀念…总是潮湿的，如时光里的青苔，悄然凝情，一步一滑！

      今年过年由于轮到刚搬去浦江城里的大舅家拜年，所以没去乡下给外婆上坟。父亲年纪大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情，所以三番两次打电话让我抽时间带他去看下小舅，由于琐事缠身今天才成行。外婆以前住过的矮房已经拆掉重建，昔日的土房已经变成小舅家的小别墅，春日的阳光懒懒，微风习习，我站在外婆以前住过的旧址前，慈祥的外婆仿佛仍沐浴在煦暖的阳光里：小囡，又长高了⋯⋯

      外婆年轻时，必定是婉约的江南美人，高高的个子，瓜子脸，丹凤眼，三寸金莲，脸上永远安祥的笑容，在我的印象里，外婆的一生都是高贵的，一种与世无争的清贵，让人仰望从来都是很清清爽爽，头发向后梳成一个发髻，一丝不乱，有着观世音菩萨的仪态。我时常在想：这么多外甥里面，外婆是特別疼爱我的，记得小时候她常慈爱的看着我：全有最纯了。所以我对外婆的感情也特別深，记得外婆弥留前的几天，我赶回去看望她，那时候外婆的肚子已经鼓得很大了，但是还是很清爽，头发还是一丝不苟。我记得当时我失控的号啕大哭，不断重复：外婆你放心，我会带你去看医生的！外婆慈祥的对我说：小囡，不要哭，人都有这么一天的。这就是我和外婆的临终惜别！

        不是所有的味道，都是外婆的味道，用一方红纸包扎，包扎上两角纸币，用一片荷叶包裹，包裹一只老鸡腿，慈爱地拍拍我头，小囡带回家吃⋯这就是外婆烙在心头的永不磨灭的记忆⋯⋯

    我啊，我是外婆永远的宝，外婆心里的小囡。外婆啊，是我心里一脉永不干涸的山泉，不在浊世中！